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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眷恋着山林的护林员

甘孜日报    2019年09月18日

◎丹巴县委中心报道组 杨全富

几场秋雨后,酷暑逐渐的消退。山坳间,雾气从树林中悠悠晃晃的飘出来,起初只是如丝如缕,聚散匆匆,后来,慢慢的聚拢来,与天空的云彩相接。

杨德富是丹巴县东谷乡永西村的生态护林员,其实与他见面真的挺难的,并不是因为他高傲或架子大,而是因为他要巡山,且巡山的面积很大,在大山上行走,很多地方都没有手机信号,所以都要提前“预约”才行。在这之前,我曾几次来到永西村,都因为他去查勘山林了,几次都扑了空,相约的时间只好一拖再拖。在我耐心的等待下,终于见到了杨德富。

杨德富刚从永西沟回来。由于前几日里秋雨绵绵不绝,山间的小径非常泥泞,他的鞋面上覆盖了一层泥浆,将鞋原本的颜色都覆盖住了,只能从大概的轮廓中看出是一双黄布胶鞋。衣服上、头发上也有星星点点的泥浆,整个就是活脱脱的泥人。他的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根细长的棍子,用他的话说,这是他的护身宝呢,一来可以当拐杖来使用,二来可以用它在细密的草丛中扑打露水及撵走那些隐藏在草丛里的毒蛇。

眼前这个一身泥的汉子,完全颠覆了我过去对他的记忆。

那时我在永西村小学教书,杨德富的孩子是我的学生。那时的他与村中大多数青年人一样,扛着斧头,偷偷的溜进山林里砍伐树木,和林业站的工作人员打起猫猫战。林业站的同志找到杨德富,对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止一次地给他讲政策、摆道理、谈后果。杨德富的思想终于有了转变,率先将使用了半辈子的斧头束之高阁,并主动提出要求当一名义务生态护林员。刚开始时,林业站的工作人员都怀疑杨德富是否能胜任这项出力不讨好的工作,在半信半疑之中,让其勉力一试,为他制作了袖标。没想到他走马上任之后,一干就是整整十年。

杨德富在村寨里,平时话不多,但是当他套上天保管护员的袖标时,俨然有了一定的“官相”,也打上了“官腔”。在村寨里行走时,遇见邻里,都要宣传宣传天保工程方面的法律法规。他没有多少文化,大字识不了一箩篼,因此,在宣传时,他把从电视里和会上听取到的内容,糅合自己的理解进行宣传:“山上的树多了,空气就更好,人也就精神十足,寿命就会更长的。”这些朴实无华的语言,直达村寨老百姓们的心底,让人很舒适。在山间巡视时,他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不管多远,只要有一缕烟雾升起,他都能准确地说出所在的地方,并且,他马上出发,铁青着脸,迈着大步,向着烟雾升腾的地方跑去。不管是哪个,他都会铁面无私地看着他们将火彻底熄灭,才准许他们离开。

看着天色尚早,笔者跟随杨德富来到他的家中。原先低矮的石板屋被一座漂亮的藏房所取代,勤劳的女主人将房屋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在他家的墙壁上悬挂着几本巡山日志,我走上前去,轻轻地翻看着。渐渐地,我内心升腾起一股由衷的敬意,厚厚的一本巡山日志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蝇头小字,清楚地标注着每一天的行程。有的地方,因为有些字不会写,他注上的是拼音。除了雨班以外,平均每月的巡山都在二十五天左右。他告诉我,自从当上护林员后,完全顾及不上家里的农活。很多时候,他感觉特别对不起这个家庭,对不起自己的妻子。满怀着对妻子的内疚,每次回来,他都会为妻子做一桌可口的饭菜。许多人对他的工作不理解,甚至有人公然嘲笑他,说他是“撵山狗”“吃粮不管事”等,他只是微微一笑,“山林是我一生的眷恋,我只是做着我觉得有意义的事而已。”

他的妻子告诉我,永西山地处牦牛谷天然盆景区腹地,地广人稀,离乡政府有四十余里的车程。这里的村民在修房造屋需要木料时,曾嫌到乡政府办伐木证麻烦,有的实行先斩后奏的策略,结果,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罚款,更有甚者被抓进了派出所,吃了几天“号饭”。自从杨德富当上义务生态护林员后,村寨中只要有人需要办采伐证的,杨德富都大包大揽,帮忙办好后还亲自送到村民们手中,并告诫一些注意事项,还亲自带领这些人进山林砍取木材,严格按照指标砍伐,在他的严密监视下,没有任敢动歪脑筋。因此人们送他了一个“森林之父”的绰号。

在杨德富的家里,我们正聊得起劲。这时候,杨德富的电话铃声响了,从电话的那头传来同为生态护林员魏云强的声音。他告诉杨德富,又到了巡山的时间。我提出用车送他一程,他笑着说,前几日,山间的路被暴涨的溪流冲垮,只能徒步而行。说完,他接过妻子递过来的装满馒头的挎包,向着远处的山林走去。我站在路口,目送着他远去。

此时,一丝薄雾正从山中升起,他的背影起初还隐隐绰绰,及至后来,消失在山间的绿色中,与眼前的大山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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