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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巫者(节选)

甘孜日报    2019年04月12日

       ◎大豆

       时间的巫者 0 诗是什么?

        ……

       诗是什么?

       省略号表明:对这一提问,尚未得到回应。

      省略号表明:对这一提问之应有应答被拖延。

      这一追问被隐藏,至时间的舞者(巫者)到来,发《时间的舞者》之“诗”,方显现。抒情史诗《时间的舞者》对于欲进入此一“追问”者,即为一“问”。

     “抒情史诗”将“诗是什么”这一追问,彻底打开,置于眼前。至此,此一追问,才显现为追问。

      要抵达这一追问,并意识到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我首先遭遇了自己内心的种种障碍。

     最初,我阅读抒情史诗《时间的舞者》的时候,我几乎不能进入。我倒在了第一诗章《诗》中,那些我知道、我不知道、我读过、我没有读过其作品的作家的名字中,我无法进入老师致以他们的一首首诗。

     我开始习惯性地翻阅这些作家的简介、了解他(她)们的重要作品,以期进入老师的诗歌。然而,这样的方式却无助于我真正走进抒情史诗《时间的舞者》。我几乎就要放弃阅读了,可诗行中传递出的如水如光般的生命感触,却让我难以放下。

      我发现我无法抓住第一诗章《诗》中,诗句的跳跃,上下句之间的联系,任何一首诗的内在逻辑。诗中每一个句子单独列出来,都是闪亮的、击中人心的。然而,它们以一首诗的整体出现的时候,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发现,随着阅读的进行,我忽略了《时间的舞者》第一诗章《诗》、第二诗章《乐》、第三诗章《舞》作为一个整体的存在。我已经不知不觉间陷入了“碎片化”阅读的陷阱,我局限在具体的一首首诗中,看不到整体。

      为什么会这样?是什么在阻止我“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我不得不停下来,重新思考,我之前进入《时间舞者》的方式。

      我意识到,面对抒情史诗《时间的舞者》,我还局限在固有的对“诗”的理解,并试图以此来进入和把握。在固有的概念中:史诗是叙事的,其磅礴的力量有着历史事件的支撑,顺着历史和事件,可以“顺藤摸瓜”;阅读抒情诗,只要进入作者营造的独特的意象空间,或者反复咀嚼背后的言外之意,终能进入诗歌。

       当曾经的阅读经验在面对抒情史诗《时间的舞者》失去效力后。在反思中,我意识到:我或者是以史诗的视角,或者是以抒情诗的视角在看待《时间的舞者》。我几乎没有认真思索过“抒情史诗”四个字。在固有的观念中,诗要么是抒情的,要么是叙事的。在固有的观念中,抒情诗排斥叙事;叙事诗即使抒情,也是以反抒情的方式完成。

       我意识到,在此,“无法进入”意味着:固有的对“诗”的理解已经失去其效力,对欲进入“诗”的心灵构成了一种阻碍,它无法帮助心灵进一步触摸抒情史诗《时间的舞者》中,那如水如光般的生命感触。

      诗是什么?这一提问就此到来。

      时间的巫者·0·0

      在此意义上,老师杨单树的抒情史诗《时间的舞者》是唤醒我心灵的一部“度亡经”。在此,我之所以没有将“度亡经”三个字打上书名号,写作《度亡经》,有着以下原因:藏传佛教的《度亡经》描述了人离世后处于中阴阶段的演变情形。该阶段最长49天,然后开始下一期生命。如果有正确方法的引导,灵魂在此期间可以得到解脱、出离轮回。

       我个人认为,“解脱、出离轮回”意味着生命是灵魂的存在而不仅仅是肉体的存在,这是藏传佛教《度亡经》的重要启示。同时,藏传佛教《度亡经》宣告,离世后处于中阴阶段的灵魂可以由特殊的方式得到引领,并可能得到“解脱”。这预示着:死并不是终点,而是一次新的开始。这也是一重要启示。

       然而,藏传佛教的《度亡经》其重点在描绘人离世后中阴阶段的不同过程,重点在介绍特有的“引导”方式。它不关心灵魂的困惑和迷茫,它不回应生命存在意义的呼唤。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它将此迷茫和呼唤视为“幻想”和“执着”,要予以破除,以实现“解脱”,从而帮助生命不再经受“轮回之苦”。

       于此,在我看来,《度亡经》不具有“救赎”意义上的关怀心灵的终极信仰意义。故此,我以引号予以强调,仅仅从比喻意义上,对抒情史诗《时间的舞者》对我的启示和救赎加以描述。

       通过这一类比,我日益意识到:站在“我”的角度,于今天,于此时此刻,如果继续“等待戈多”是真正的荒诞,是对自己个体生命不负责任的无知。

       随着一次次的阅读,我也意识到:我的经历和我的困惑,以及我和老师之间精神上的师承关系,注定了,传统意义上的评论,无法表达我在阅读《时间的舞者》时的种种体验。这种体验带上了我心灵的困惑和寻找,评论家熟知的术语和行话,于我已是一种完全陌生的语言,我直觉到,它们无法带上我个人的体温。

       在我个人看来,人们熟知的评论,把评论者推到了对话和“寻找并赋予作品意义”的角色,评论者和读者都倾向于相信作家用一些手段掩盖了自己的意图,所以把大部分的力气用于解读作品中的“言外之意”,以此不断丰富作品的内涵。

       随着现代文学以及后现代文学的推波助澜,随着“诗歌到语言为止”被奉为时尚,随着作者在所谓“形式”的创新和焦虑中,彻底在文字中把自己的“声音”废除,作者退去了,写作变成了没有精神和灵魂的参与和构建,也可以完成的游戏。

       在此前提下,评论者“寻找并赋予作品意义”的角色,暗含着由严肃转变为随意言说的困境。一部作品,可能什么也没有言说,一个作者可能根本就无法言说什么,却被评论者言说出了所谓的意义和价值。

       就抒情史诗《时间的舞者》而言,作者已经通过文字,真实敞开式的言说着个体生命的精神历程。作者个人的情与爱、痛与悟、思想和信仰已经在诗行中充分表达。面对这样一部作品,追寻“言外之意”、追求“赋予意义”的评论,还有多少意义?至少在我看来,我确实无法以类似的方式来表达。

      同时就我个人而言,我不是从事文学理论、美学理论的专家学者,这也在客观上局限着我以理论体系的方式,对《时间的舞者》进行建构和言说。我所能表达的,只是一个精神上产生了生命之问、存在之惑的个体,在一部作品中觉知到的与个人内心有关的一切。

      因上述诸多缘起,当我面对抒情史诗《时间的舞者》的时候,“我”是谁?我言说什么?成为了必须首先得到回答的问题。这两个问题,不仅仅关系到我如何进入老师的作品,更关系到我是否能进入老师的精神世界,从而找到自己。

      如果这一问题被搁置,我又将错过一次开启自己的机缘。如果真是如此,阅读和心无关,和精神的开启无关。心若不能开花绽放,任何的文字终将成为手中的流沙。

      我坚信,还会有更多的迷茫者、问道者将在抒情史诗《时间的舞者》的阅读中,听到一个悟道者、一个前行者、发出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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