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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象”纷繁

甘孜日报    2017年11月22日

■路来森

       范仲淹《岳阳楼记》一文中,有一句话:“朝晖夕阴,气象万千。”那“气象”,是指“景象”,应该是“气象”一词的最基本含义。

       朝晖夕阴、云蒸霞蔚、风云变幻,乃至于季节嬗递,各种各样的物候的变化,都可以“气象”一词来概括之,或者表述之。因之,今日之“天气预报”,亦常常以“气象预报”称之。气象,是自然界气候变化的征象;也是人类,对自然界气候变化的一种表述方式;然则,气象的背后,实则蕴含更深厚的,是变化的原因,或动因。

       所以,善于透过现象看本质的中国人,后来就“引类赋比”,越来越多地以“气象”二字,来形容人。比如,气象不凡、气象恢宏等。

       一个人,是应该具备某种“气象”的。

        魏晋时期,大兴品藻人物之风,《世说新语》,多有记载。

     “陈仲举言为士则,行为世范,登车揽辔,有澄清天下之志。”是称赞陈蕃,品行端正,志向远大。郭泰评价黄叔度:“叔度汪汪如万顷之陂,澄之不清,扰之不浊,其器深广,难测量也。”是赞许黄叔度:修为之深厚,内心之沉练。王羲之评谢万石“在林泽中,自为遒上”,言其为隐逸中的高人;评价支道林“器朗神俊”,赞其心胸开朗,神情俊逸;评价祖士少“风领毛骨”,言其骨相气度超凡脱俗,内心修养极高。

时人,评价嵇康:“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山涛又评价嵇康曰:“岩岩若孤松之独立。”都是极赞嵇康之神态仪容高雅清淡,思想精神之高峻挺拔。

       类似的人物“品藻”,《世说新语》中尚有多多。这样的“品藻”,即直指人的“气象”。

      可贵的是,这些“品藻”标准,多为后人继承,并进而成为一种民族文化内涵。

所以,也就不难看出,人的“气象”的本质,更侧重于一种内心的修养;“气象”,是人内心修养的一种外在表现。

     故而,形容猥琐、蝇营狗苟者,不成“气象”;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者,不成“气象”;见钱眼开,贪得无度者,不成“气象”;胆小怕事、畏葸不前者,不成“气象”;性情暴躁、骄矜跋扈者,不成“气象”;糜烂奢侈、为富不仁者也不成“气象”。“气象”,是一种恢宏的气度,是善良,是宽容,是容忍,是深厚;是粹然儒者;是超然豪迈,是志向远大;是大丈夫气概,是民族情怀……

      同样,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更是应该具备某种“气象”的。

      那么,一个国家,或者一个民族,其“气象”,应该具备一种怎样的特质?

      我们常说“大唐气象”“大唐盛象”,或者说“乾嘉气象”“乾嘉盛象”;却从来没有以此语言评价“春秋战国”,或者“五代十国”。那是因为“春秋战国”,诸侯称霸;“五代十国”,国家分裂;两个时代,均是战乱频仍,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所以,那叫“乱象”,而不能叫“气象”。同样,南宋时期,和清朝末期,我们也从不以“气象”赞誉之;因为这两个时期,国家积贫积弱,饱受外族侵掠。而“大唐”和清朝“乾嘉”时期,国家统一、强大,并且百姓相对安定、富足。

     由此而观之,所谓国家或民族“气象”,就应该是这个国家,呈现出一种统一、安定,富足、强大,繁荣昌盛、磅礴大气。

     更进一步说,国家或民族“气象”,本质上是一种民族和谐,一种民族精神、文化的高度;还应具备一种海纳百川的气度。

     过去如此,今天,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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