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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康定情歌

甘孜日报    2019年07月19日

       ◎郭昌平

       康定,古称“打箭炉”。地处青藏高原东南沿的横断山脉之间,是内地出入藏区的门户。

     “打箭炉”一名,实为藏语“达折多”的变称。当初康定这一方土地还是一片荒芜之地时,途经这里的藏族同胞见这里地处三山相拥之间,两水汇流之畔,便以地型称之为“达折多”,意为二水相汇之地。不想这藏语到了汉族同胞的口中,竞成了“打煎炉”,当然这一名字还是说得过去,因为这里是进出藏区的要道,往往走到这里都要停下休息,架锅熬茶用攴,当地人称这种行旅途中的用攴为“打煎”,所以称之为“打煎炉”也还达意,于是这名字就堂而皇之地进入了明朝时期的公文之中,这大约是这一名字的最早记载了。

       好久这一名字成了“打箭炉”,真还划不出一个具体的时间界线,大概是满清时期吧,关键是随着这一名字的修定,还衍生出了一个诸葛亮南征、派部将郭达来到此地设炉造箭的传说,于是进一步将“打箭炉”之名坐实。雍正7年(1729年),天全地方改土归流,设州,隶雅州,雅州改府,设知府,鱼通隶之。新设“打箭炉厅”于炉城。如此“打箭炉”一名就正式成为了这方土地的官号而进入建制。这一用就是将近200年的时间,直到光绪34年(1908年),朝廷设安康道于巴塘,改“打箭炉厅”为“康定府”,府设同知,隶安康道。此时,这方土地才开始称为“康定”,而此时的康定还是设于巴塘的安康道的管辖之下。

      不论这方土地的名字在历史的进程中如何变化,也不论这方土地在什么时候属于谁的管辖,因其固有的地理位置,这方土地就一直是出入藏区的咽喉,民族迁徙的通道,藏汉民族交往的中心,也是享誉世界的茶马互市的重镇。尤其是泸定铁索桥建成之后,打通了东西交往的瓶颈,康定的位置越发突显,成为了内地和藏区交易的最大市场,来自汉地的商人将内地的茶叶、丝绸、日杂、百货带到了这里,同来自藏区各地商人带来的马匹、药材、皮毛、矿石进行交易,其交易量一度进入全国的前列。据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国民政府的统计,康定曾是当时仅次于上海,武汉的第三大商埠,从康定交易出去的货物,向东达到了北京、上海、南京、香港等地,向西达到了拉萨、日喀则、加尔各答等地,从事商业的锅庄达到了48家之多。

      商业的兴起,不仅促进了各民族的交往,也促进了宗教和文化的交融,特别是1939年国民政府在此设立了西康省之后,康定成为了西康省的省会,这座高原小城顿时热闹非凡,各色人等南来北往,东进西出,把各自的文化都带到了这里,在这里展示,在这里交流,在这里共存。

      据上个世纪四十年代西康省的统计,康定城,这个不足1平方公里的地盘上,就建有各种寺庙道观40多座,不仅藏传佛教五大教派寺庙都有,而且还有汉地的关公庙、龙王庙、观音阁、娘娘庙;不仅有儒教的圣喻庙,还有道家的天和殿;不仅有中国的寺庙,也有西方的天主教堂、基督教堂,可谓各方杂存,各展风彩。

      康定城的街头一时间五彩缤纷:赤膀皮袍的牧民赶着牦牛刚刚过去,青布长衫,头顶瓜皮帽的陕西商人又摇摆而来;身背背夹、手持丁字拐的是刚到康定锅庄交了茶的雅安背夫;背背木桶、从水井子打水而来的是锅庄中的娃子;高鼻黄发的是天主教真元堂的牧师;手持佛珠、身披茄萨的是藏传佛教安觉寺的喇嘛;沿街摆摊的是川北帮的小贩;出入锅庄的是西藏来的马帮;小小的一个康定城人来人往,矣肩擦背,茶楼酒肆,烟馆妓院,无所不有。

      有一天康定城中不知什么人从汉地带来了一个曲子,曲调简单,朗朗上口,而且可以即兴填词,即兴演唱。于是这一个简单的曲子就慢慢地在群众中开始流传开来。谁也没有介意这是一个什么曲子,谁也说不清这是从哪里而来,就因为这个曲子中总要唱“溜溜”两个字,有爱管事的人就为此曲定了个名,称之为“溜溜调”。“溜溜调”在康定群众的口口相传中不知不觉间留了下来,从城区唱到了四乡八邻,从汉族唱到了藏族,从私下小声唱,到田间地头大声唱。一首民间小调就在这悄无声息的岁月中发生着变异,变得好象一开始它就是康定的了,康定人唱溜溜调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一件事,谁唱都不觉得奇怪,谁唱不来才让人惊奇,于是康定人张口就可以来上一段,见山唱山,见水唱水,谈情说爱无所不唱。

       什么时候,到今天也没有人能说出一个具体的时间,康定城中又一首新的“溜溜调”在传唱了,那歌词就是街头巷尾的大白话,好象康定人之间的“龙门阵”,谁都讲得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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