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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兄妹

甘孜日报    2018年11月15日

        ◎康佳怡

        城市高楼林立,乡村小桥流水,渴望自然的我,乡村生活是我最美的向往。

        细柳与长谷是小乡村里的一对兄妹,打我记事起,他们就在我脑海里烙下了一个印记。

        那是一个秋天,金黄色的叶子飘落在石板路上,我无精打采的走着,皮鞋踩上去,树叶发出阵阵碎裂声,弯腰拾捡一片不成形的叶子,有点疼惜。这时,一阵欢笑声钻入我的耳朵,寻声抬头望去,原来是俩顽童。耶!有人陪我玩家家啰......我大脑飞速转动,想着玩哪个游戏更尽兴,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道:“我们玩捉迷藏可以吗?”他俩尴尬的笑了笑,转身狂跑起来,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给我留下淡淡的背影与在空中飞舞的沙尘。我闷闷不乐地走回家,听见姥姥和一个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的老太太叨叨着什么,我一贯对那些所谓的八卦不感兴趣。“哎,那对兄妹真是命苦呀,他妈有病,他爸又是个酒鬼......”我停下脚步,破天荒听了起来,老太太补充道:“而且男孩又是个哑巴,五岁开始搬砖挣几块零花钱,村里的孩子都躲着他”,我的心咯噔一下,再也无心听了。

        第二次见到他们,是在一天的日落时,我大胆的走过去问:“小伙伴,你们叫什么名字?”女孩红着脸怯怯地说:“他叫长谷,我叫细柳。”仔细端详,发现女孩喜欢侧着脸说话,走近些发现女孩左眼珠有点儿斜,有那么一会儿,我们彼此沉默不语。冲啊,一群光着屁股的小孩儿拿着树枝冲了过来,划破宁静,细柳长谷见状立刻逃走,那群小孩儿把我围住,七嘴八舌说不停,原来,细柳原本是村里最好看的女孩儿,只不过左眼有点问题,所以她总是把右脸给人家看,而长谷呢,因为是哑巴,所以备受冷落。我不禁可怜起他俩来,但心里也夹杂一丝蔑视。“大王来了,”那些孩子奔向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男孩,“你好,我叫村鱼,我从城里来这儿度假,你叫什么名字?”“雪梅”我冷冷的回答,他害羞的领着那群孩子走了。

        第三天,我还是没有见到那两兄妹,第四天,我哼着小调走在路上,哎哟,被绊倒了,定睛一看,哇喔,一个人,居然睡在马路上,真是不堪置信,浑身还散发着浓烈的酒味,我只好捏着鼻子,向路过的村民求助,可他们都是冷冷的瞟他一眼,对我说:“小姑娘,他是酒鬼,无药可救。”说罢,拂袖而去。哎,睡在马路上多危险,万一来辆车怎么办,我不由得着急起来,便使劲把他往旁边的草坪挪,“嗒嗒嗒”我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啊,有救星啦,长谷与细柳来了,我连忙大声喊:“快来帮忙,把这个叔叔挪到安全地带。”他俩愣住了,一动不动,过了一阵,细柳走过来,握住我的双手,激动地说:“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女孩,”长谷也腼腆的笑了,比划着什么。我们三人扶着这个酒气熏天的人一路艰难的行走,一边走一边聊,和女孩的对话中,我知道了这人就是他俩的爸爸,送到他家我忧心忡忡的走了。自此以后,我和细柳、长谷成了好朋友。

       一个午后,我去找长谷、细柳玩,一进他家门,就感觉到阴森森的,再看里面,乱七八糟,地上躺着各种酒瓶,长谷把嘴往外努了努,我们便出来了,刚想坐下,突然一个女人疯了似的,扛着一捆柴,脸上全是泥巴,还大叫着:别追我、别追我。我哈哈大笑起来,可是细柳却一把鼻涕一把泪,等她哭够了,我才得知这是他们患有精神病的妈妈。

       乡村总有些你想不到的玩法,我和长谷、细柳有时去爬山,有时去放牛放羊,躺在草地上,好不快活,牛羊也一副安然自得的模样。直到有一天,我们照常出去玩耍,累了渴了,长谷给细柳和我摘了几个又红又大的苹果,正吃着,村鱼带着几个小男孩,对着长谷一顿狂揍,细柳吓得哇哇大哭,我也愣住了,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长谷看着扬长而去的村鱼他们,透明的双眼变得血红,此刻,那是一双充满野气的眼睛。当天夜里,我隐约听见细柳的哭声:“别打了,别打了。”爸爸的骂声很是响亮:“我打死你这贼小子,你干嘛非要去招惹城里人,你知不知道他最爱那香甜的苹果......又是一阵鞭子的嗖嗖声。”次日清晨,我急急的跑去找他们,别找了,他们已经搬走了,一个阿姨告诉我。我默默地爬到我们去过的小山顶,景色依然,只是觉得多了些凄凉。

       “再见了,长谷,再见了,细柳......”我的声音在山谷回响,又随溪水一起送到百里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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