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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的记忆

《甘孜日报》    2016年04月05日

    ■ 章铜胜
    农耕时代的节气精准,人们根据节气安排农时农事,不会错过,也不会耽误。口口相传的农谚、如约而至的节气是乡村岁岁年年的依旧,是岁月守时的贞静,美好而又安祥。
    清明是属于世俗乡村的节气,清洁明净。是万物新生的清洁,是山远水长的明净。
    万物新生的清洁,铺展开人世安宁的长卷。乡谚说,清明断雪。时序到了清明,春天才安稳下来,新生的叶,层层叠叠涌起,绿意渐渐深重,早开的花,不会因一场寒流,过早地凋谢,在春天里,兀自妖娆妩媚,透出一份人世的安宁祥和。池水新涨,溪流潺潺,是清澈透明的洁净,草、叶、花,都如初生般的清洁,是欣欣向荣的纯净。
    山远水长的明净,适合一次追思远慕、放松心情的远足。周作人在《上坟船》中写水乡的清明,是热闹的。早些时候,水乡清明上坟祭扫要持续多日,多是坐船去。条件好的人家,雇了几只船,还要请吹鼓乐班,一路浩荡而去。乡村屋舍俨然,村外水田漠漠,水青山绿。阡陌上,秧苗泛青,桑绿桃红,杂树生花,水明山净,空灵清远。近岸处,水含翠色。船上也热闹,一船人,老老少少,欢声笑语,上坟船不是一味的严肃端整,乡村生活总是充满着世俗的快乐,即使是在清明。柳宗元的“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写的是渔翁,我总觉写的是清明时节的清晨,是空闻橹声不见人的融动于静。清明祭扫也赶早,船行水中,一程又一程,水声清越,山近了,已在望中。
    苇岸在《一九九八·廿四节气·清明》中写道:“就我来说,清明是与童年跟随祖父上坟的经历和杜牧那首凄美的诗连在一起的,它们奠定了我对清明初始的与基本的感知、印象和认识。”大多数人对清明的认识,或许都和苇岸一样,有诗,也有着自身的体验。
    小时候,我跟爷爷去上坟祭扫,感觉和爷爷的亲近,还有家族的人事贞亲。过阡陌,走田垄,两边水田里白水满满,田垄像是浮在水上,一不小心就要踩塌的样子。新栽的早稻秧苗浅绿,田垄上种的蚕豆已经高过膝头,紫色的蚕豆花在绿叶间招引得蜜蜂嗡嗡飞来,是乡村满溢的欢喜。爷爷说,要去祭扫的是曾祖父曾祖母的,还有辈分更长的族亲,语气很亲切,仿佛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我对这些从未谋面的亲人没有具体的概念,只觉得山边青草漫地,碎花点染,山边杂树,或叶或花,既好看,又有满满的新意,清明于我,是有着花绿柳绿的欢喜的。
    童年印象中的清明,依然绿着、亲着,像杜牧的清明诗,在记忆中,总是那样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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