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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小溪

《甘孜日报》    2015年12月07日

   ■武天和
   我的故乡在山野里,故乡的村北头有条终年流淌的小溪,她与山共舞,滋养着万般生灵,我吸吮她的乳汁长大……
   小溪的源头群山环抱,郁郁葱葱。西源于闻名遐迩的川藏运输大动脉线上的第一道屏障二郎山西坡,南源于群山之间的马场梁山,两条小溪在潘沟汇合。于是人们叫她——潘沟河,与奔腾咆啸,雷奔矢激的大渡河相比,人们又称她为小河子。
   在冬春,小溪是条涓涓、清澈的细流。她没有泛起的浪花,没有哗哗的流水声,她平静地、默默地流淌着。每当阳春三月,春风拂面时,两岸的樱桃树、杏树、李树、桃树,柳树……以及田畴里的油菜花,在春风的荡漾下、吐出芳姿,花团锦簇,繁茂的花枝,几乎把小溪给覆盖了,使她成为一条花溪,胜似仙境。
   小溪畔,留下我童年时多少欢乐,多少遗憾。弹指间已过去了三十多个年头,但我仍常常独自来到小溪畔寻找童年时的足迹。当我和同伴背上书包欢天喜地地走进学校不久,灾难降临到了我们的头上,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爆发了,到处挥舞着“造反”、“革命”的旗帜,到处歇斯底里地吆喝着、攻击着,学校因此被迫停课……父母为了我不被“两派”的“武斗”误伤,冬春时节,将我关在家里帮助做事。我偶尔在大人或上高年级辍学在家的哥哥的指点下读几篇短小的《毛主席语录》或鹦鹉学舌唱语录歌来填充空荡荡的求知的大脑。那时,每当夏天到来,天热了,我拿起镰刀,背上小背篓,同一群小伙伴来到小溪。大家动手,用石头、野草在小溪里围堵起水塘,脱得赤条条的在水塘里尽情地游玩,在小溪里打水仗,捉迷藏,用小背篓在小溪里捉鱼……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段极不平凡而又让人回味的岁月,使我与故乡的小溪结下了万般深情。所以不管我走到南疆还是都市,都从未忘掉她。
   故乡的小溪,柔媚温馨。可当一旦夏秋时节注入超量的雨水,她就如同脱缰的野马,桀骜不驯……在那“割尾巴”的年代里,小溪有过不幸,两岸苍劲挺拔、绿树成林的树木倒在了利斧之下,植被遭到了破坏,一到冬、春,人们不得不为她的存在担心与忧虑:断流咋办?
  就是这条小溪,她给人们的生存送来了甘露。
  故乡那坝田地,是小溪给她带来了生机,使它远近闻名。
  小溪,灌溉着故乡那肥沃的田地。干旱时田畴裂了口,禾苗被烈日晒得萎蔫时,她在勤劳的农民的引导下,缓缓地流进田地,滋润禾苗。小溪,使故乡那坝田地无论天旱、还是水涝都能获得丰收。当金秋季节,沉甸甸的稻谷压弯枝头,累累硕果散发出诱人的芳香,人们脸上挂着丰收的喜悦时,她高兴地奔涌而入大渡河去了。
  故乡的小溪,养育了勤劳、智慧的人们,使古镇在历史的长河中得以生存和延续……故乡的小溪畔,如今马达飞转,机声轰鸣,沉睡的山乡正迈开坚实的步履,敞开博大的胸怀,向着未来……
  故乡的小溪,我在奔腾澎湃的江河,在“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涛声中听到了你的叮咚声;在大海的浪花里看到了你清澈明亮的眸子。
  故乡的小溪,我怎么能不挚爱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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