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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首次雪豹调查:甘孜州存在着数量可观的雪豹种群

《四川日报》    2015年09月10日


四川雪豹。 (资料图)

调查队合影。

红外相机拍到的雪豹。

雪豹留下的刨坑。图片均由山水自然保护中心提供

    核心提示
    四川有史以来第一次对雪豹进行摸底调查,选择在康定、炉霍、石渠、甘孜、巴塘、德格、雅江7个县(市)的9个自然保护区进行
  
调查小组奔波3000多公里,累计提出雪豹粪便、足迹、刨坑等43处,可明确7个县(市)都有雪豹分布
  今年2月28日至3月25日,省林业厅、山水自然保护中心、Panthera基金会、贡嘎山自然保护区管理局所组成的调查小组,在康定、炉霍、石渠、甘孜、巴塘、德格、雅江7个县(市)奔波了一圈,对9个自然保护区中雪豹活动情况进行摸排。这是四川有史以来第一次对雪豹进行摸底调查。
  8月底,当把所有的调查资料统计完毕后,何兵有点兴奋。这位山水自然保护中心成都项目部负责人说:“大量证据显示,甘孜州存在着数量可观的雪豹种群。”  雪豹,生性喜欢独居,是典型的高山动物,终年栖息于海拔2700米至6000米的雪线附近。它雄踞在冰峰雪岭之上,行踪极为诡秘,素有“雪山隐士”之称。近日,记者走近调查小组,揭开这场海拔4000米雪线上的寻觅。
  滞后的研究:
  全省拿不出一张雪豹活动图
  一直以来,在有雪豹分布的省(自治区)中,四川的雪豹调查处于队列的尾端。山水自然保护中心的这个说法,得到省林业厅野保处处长王鸿嘉的认同。
  早在2005年,与甘孜州一江之隔的青海省玉树州就已开展雪豹相关调查;更早的2004年,新疆也启动了雪豹调查。根据调查结果,青海和新疆先后强化了对雪豹分布区的保护力度,“例如对保护区范围进行扩大,组织生态移民等等。”何兵说。
  但到目前,“四川甚至没有捕获过野生雪豹活体的记录,更拿不出一张雪豹活动图。”省林业厅野保站副站长古小东坦言。
  川西北高原是雪豹分布的重点区域,古小东说,与聚光灯下的大熊猫相比,同样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生存环境更为恶劣的雪豹,显得极为神秘。1999年,省林业厅曾尝试对雪豹种群、活动区域进行摸底,由于技术力量缺乏等因素,计划随之夭折。
  尴尬不止于此。“研究四川雪豹最为权威的是外国人,查个资料什么的,有时候都得越洋求助。”省林科院相关负责人透露。这一说法得到王鸿嘉的证实:目前省内研究猫科动物的专家都很少,研究雪豹的更是没有。
  在没有基础材料的前提下,川内雪豹研究同样滞后。2008年3月,甘孜州石渠县农林科技局曾对外公布一段雪豹视频,结果引来各方质疑。由于此前石渠一带没有雪豹分布的明确记载,在相关研究和资料缺失的背景下,谁也无法证明这段视频的真假。直到2013年,石渠境内的洛须自然保护区陆续拍摄到雪豹出没的照片,争议才稍稍平息。
  四川哪些地方有雪豹?雪豹和猎物种群如何?又面临哪些威胁?这些待解的谜题,时刻考问着雪豹研究领域几乎一张白纸的四川。
    艰难的旅程:
  海拔4000米无人区的寻觅
  雪豹除了发情期或哺乳期,一般独来独往,且昼伏夜出,想要在白天遇到它的活体,概率几乎为零。贡嘎山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助理工程师杨创明说,自己从事雪豹监测近两年,也从未见到过雪豹活体。
  为了能更多地采集信息,调查小组在出发半年前就开始准备。
  首先明确调查时间段——初春。春季积雪较多,雪豹活动的痕迹保存期更长;春季雪线下移至4000米左右,雪豹活动区域海拔不会太高,人员更容易出入。气温相对温和、风力相对较小的初春,是最佳调查时机。
  其次规划调查区域和路线——甘孜地处横断山脉中北段,海拔4000米以上的地区占全州面积的54.6%,且气候寒冷,是雪豹理想的栖息地。此前,这里也陆续有雪豹活动的报告。
  更为重要的是,甘孜州是雪豹主要猎物——岩羊的集中分布区,且当地近年来陆续有岩羊被天敌伤害的记录,这些被猎杀的岩羊尸体上有明显的雪豹印迹。雪豹在进食捕获的猎物时,一般先食用其腹部、内脏,然后再吃肌肉,最后啃食头部。
  综合各地近年来上报的信息,调查小组选择了康定、炉霍、石渠、甘孜、巴塘、德格、雅江7个县(市)境内的贡嘎山等9个自然保护区,提前规划了调查路线。
  即便如此,调查小组还是遇到了难以想象的困难。
  在海拔4000米的雪原上,每个调查组成员都要背负四五公斤重的食物和资料,在野外一走就是七八个小时,行程40公里以上。春季的高原上,空气含氧量只有平原的四成、风力常常在五级左右,“挪一步都很困难”。一旦发现雪豹活动痕迹,则必须伸出几乎“冻成胡萝卜”的手指采集信息。
  调查路线均是人迹罕至的雪原,极容易迷路。“四周全是白茫茫的,没有参照物,手机也没有信号。”每当进入原始林区,每隔几百米远,杨创明都会用石块等做好标记,跟每个队员反复强调:天黑之前必须原路返回,万一迷路、掉队,尽量寻找背风处点燃火堆,等待救援。
  幸运的是,在整个调查过程中,成员们没有发生意外。
  辨别的方式:
  爪印刨坑定踪迹,粪便肌肉辨个体
  在调查期内,调查小组并没有幸运地与雪豹“碰面”。因此,调查区域内是否存在雪豹和个体信息,只能通过它所留下的痕迹来判断。
  调查小组成员、北京大学在读博士肖凌云介绍,雪豹留下的痕迹主要分为脚掌印、刨坑、粪便、肌肉和捕猎痕迹。
  雪豹的脚掌呈梅花状,成年雪豹的步幅在一米左右。通过脚掌印和步幅的大小,可以初步判定雪豹的年纪。不过,拥有梅花型脚掌的猫科动物较多,因此单凭脚掌印还不能断定。
  第二种方式是辨别刨坑。成年雪豹体长可达1.3米,体重超过50公斤,是猫科动物中块头最大的。它所留下的刨坑同样巨大,足有30厘米长,且多位于岩石的周边。肖凌云说,留下刨坑,主要是作为“路标”或者对其他同类宣示领地主权,但这也是猫科动物的习性常态。“在具体调查中,爪印和刨坑两种辨别方式往往混合使用,以增加判断的准确率。”
  确定一个区域有无雪豹活动,只是完成调查第一步。接下来是更为复杂的雪豹数量分析和个体区分。
  何兵介绍,目前判断雪豹个体信息最为靠谱的做法有两种:粪便和肌肉。
  雪豹的粪便上附着DNA。不过,雪豹排便场所选择极为隐蔽。粪便不仅难以发现,风吹日晒、下雨等都可能会导致资料缺失。
  在野外提取到一块新鲜的雪豹粪便,往往是考察队员最兴奋的事,“这说明没有白跑一趟,一遇到马上就会取样保存。”杨创明说。
  肌肉采集就更难了。在与猎物、同类以及其他动物的搏斗中,雪豹会有少部分肌肉脱落。但是搏斗现场很难寻觅。因此,调查小组的着眼点还是先摸清雪豹的分布区域、采食习惯、冬春活动区域变化。至于个体信息辨别、绘制雪豹基因图谱,则是后续工作。
  在近一个月的时间内,调查小组奔波了3000多公里,陆续走遍了贡嘎山、易日沟、卡娘、新路海、洛须、竹巴龙、措普沟、神仙山等自然保护区。累计提出雪豹粪便、足迹、刨坑等43处,目击岩羊1984只。
  何兵说,从上述数据中不难看出,雪豹调查的难度有多大,“痕迹、猎物的密度是很稀的。不过通过调查,我们可明确这7个县(市)都有雪豹分布。”
  未来的期待:
  构建全省雪豹监测科研体系
  对比动辄数千人出动、延续数年的大熊猫调查,四川首次雪豹调查过程显得太短。不过,何兵却并不失望。在他看来,此次调查是一次凿空之旅,“只是一个开端”。
  王鸿嘉则表示,鉴于技术、人才储备和基础薄弱的现实,我省将借助包括山水自然保护中心在内其他科研机构的力量,在贡嘎山、卧龙、王朗、雪宝顶、鞍子河等地进行雪豹动态监测,“从保护区这些重点区域着手,先储备技术和人力,等时机成熟才对潜在栖息地、保护区外的栖息地铺开。”
  如何实现动态监测?
  何兵说,根据青海和新疆的经验,辨别雪豹个体的另外一种方式,就是对其体表的斑块进行研究。因为,斑块类似于人类的指纹,“就像每个人的指纹都不一样,不同雪豹的斑块也有差异,大小、密度都是不一样的。”目前,我省已经逐步在全省各自然保护区部署高清晰度的红外相机,“只要根据雪豹习性、习惯活动路线安置相机,图片就不成问题。”
  除了安装红外相机,雪豹主要猎物——岩羊种群变化也成为调查研究雪豹的观测点位。古小东认为,这与研究大熊猫必须研究箭竹(主食竹)类似,“岩羊主要天敌就是雪豹。”
  省林科院副院长刘少英建议,参照大熊猫调查、研究的历程,选择从点到面,借助外力,储备技术力量,然后将调查制度化、常规化的做法是可取的,“不过,每个物种的研究都有它自身特殊性,希望四川能够结合自身实际情况,选择出主攻方向,做出特色。”(记者 王成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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