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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嘎山”记

甘孜日报    2019年05月10日

      ◎格绒追美

      小时候,在定曲河谷,从长辈的嘴里知道有一个叫“木雅贡嘎”的地方。它是青藏高原最负盛名的神山之一。那里的人称为木雅藏人。

      十四岁时,我来到了藏语称为达折多的康定读中等师范学校,于是,第一次知道“木雅贡嘎”原来就是被称为“蜀山之王”的贡嘎山。康定、九龙、雅江乃至新龙的部分区域都曾属于历史上的木雅地区。在群山簇拥擎天之柱一样的贡嘎山的怀中,在五彩祥云时常欢舞飘动的天空之下,在因一首情歌而蜚声中外的康定,我整整生活了四年。然而,那时的我还未意识到自己此生会与“贡嘎山”结下更多的缘分。

      当四年的中师学习只剩下最后的两年时光时,文学早已在中国大地迎来了它的黄金岁月。康定师范学校成立了文学社,我们的语文老师杨国平先生以他出众的口才,极具煽动性、蛊惑性的语言,把很多年轻人的文学之梦点燃了!文学社的活动吸引了众多的文学爱好者。作为一个说汉语都紧张的人,文学于我似乎是遥不可及的事情。因此,我连文学社都没敢加入。当有一天陈健将我拽进文学社时,我的内心是惶恐的。被要求交“作业”时,我把一篇带有一点象征意味的散文诗托人上交,据说,杨国平老师看了之后赞赏有加,还有几句评判性的定性语言。由此,我叩开了文学之门:写日记练笔,开始读长篇小说。文学第一次极其绚烂地向我打开了比现实世界更为精彩另一扇大门。当杨老师邀请康定地区的文学大师们前来举办讲座、召开座谈会、诗歌朗诵等活动,我们以崇拜的目光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聆听着他们关于文学的解读。后来,我在记忆中搜索时,意西泽仁老师、嘎子老师、列美老师等在那时候就有了极深刻的印象,但有些却与康定当下的文人们无法“对号入座”。还有一件轰动一时的事件是,杨国平老师在学校举办了一个师生文学作品大展,几乎把学校的整个橱窗都占满了。而我的一篇散文诗竟然排在了学生组的第一个。那对我是极大的鼓励和鞭策!以此为机缘,我开始学习写作,并真正踏上了文学创作之路。虽然杨老师曾几次推荐,但中师毕业之前,我依然没有处女作在州内报刊上发表过。据杨老师说,《甘孜日报》的副刊曾选上了我的一篇短文但因时机已过最终被拿下了。

      毕业之后,我在老家的一所乡下寄宿制小学教书。杨老师仍时常来信鼓励我。这时,我的一些豆腐块文字开始在《甘孜日报》上发表了,而《贡嘎山》也刊发了我的处女作《求生之路》。那是一篇描写一个人失踪几天没有任何人察觉但他本人体悟了一番生命诞生历程的有点魔幻味道的小文章。在故乡的乡下教书的岁月里,我读了许多中外名著,也写下了不少天马行空的文字。从那时开始,《贡嘎山》的关注和扶持像泉水一样一直滋养着我的文学之梦,它一天天在乡村的岁月里秘密成长。《贡嘎山》发表了我的许多小说,还刊发过我的几首组诗,还把我作为重点作者,推出过我的作品小辑。后来成为朋友的嘎子、列美、紫夫、光文等诸位老师都曾给予我很多关心和扶持!找人写评论、贡嘎山笔会、推小辑,每一次的“善举”,都曾在我心底和文字中激荡起幽远的感激回音。可以说,文学的《贡嘎山》陪伴着我的旅程,使我的人生有了别样的光彩和意义!

      数十年之后,在经历了人生的辗转之旅后,我竟然来到州文联主持工作。这使我深信,我与“贡嘎山”是有着宿命般极为殊胜缘分的。今天,当“康巴作家群”走向中国文坛时,在领导及社会各界的关心重视之下,贡嘎山杂志社的同仁们倾情付出,州内唯一公开发行的文学刊物《贡嘎山》也焕发出新的生机和活力:每年举办笔会、评年度优秀作品奖、作家签约、开展刊物走进校园活动等,连《贡嘎山》藏文版也办成双月刊,成为继《西藏文艺》之后五省藏区第二个藏文的文学双月刊,全州形成了藏汉双语创作比翼齐飞的可喜局面!

     “贡嘎山”是王者之峰,“贡嘎山”也是文学之峰!精神之峰!

      我期盼并且深信:在大家的共同呵护和努力之下,“贡嘎山”必将成长为青藏高原独特的精神之山,灵性之神!为中国文学乃至世界文学抒写属于自己的五彩华章!

      格绒追美,中国作协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理事,四川省作协副主席,甘孜藏族自治州文联常务副主席,甘孜州作家协会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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