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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巴莫斯卡格萨尔藏戏速写(二十)

甘孜日报    2017年11月10日

走进莫斯卡,

也就走进了宁静与真诚;

走进格萨尔史诗文化,

也就走进了神奇和向往。

莫斯卡之行,

铸就深情。

——作者手记

         格萨尔藏戏同其它剧种一样,其的演进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其综合性特征也是依循或自身传承、或汲取其它剧种精华、或自身创新等过程得以凸显。莫斯卡格萨尔藏戏较为完满地继承了自身的特征,同时也汲取了其它藏戏剧种的精华,整场演出也有较大幅度的创新元素。莫斯卡格萨尔藏戏在演出中一个明显的创新特征,那就是“连环画”特征,一幕幕演出的全过程,经常在队形变化间隙中,形成明显的“场面定格”,在“动”中实现“静”的效果,于“静”中获得“动感”,经常给观众以翻阅“连环画”的质朴感觉。

       我试图对丹巴莫斯卡格萨尔藏戏的综合性特征做出相对于其它藏戏所布偶听的解释。这是一个比较艰难的过程,因为莫斯卡格萨尔藏戏独家所有、无可替代的特征并不是独立于多派藏戏戏种之内的,而是相融相生的,很难将其截然分开。相反,我只能究其要处,对丹巴莫斯卡格萨尔藏戏进行精细考究,对其所包含的化妆、服装、布景、舞台、音响效果等进行探究。莫斯卡格萨尔藏戏中的化妆,具有固定的面部表情和姿态,服装也是特定的款式和颜色,布景很简易,就是在草地上摆上一张椅子等简易道具,以草地为舞台,以蓝天白云为背景,简易的鼓、钹、号等简易乐器,这些都以其它剧种有着很明显的特点。除这些戏剧理论中“多余的东西”之外,在“核心”方面也有着属于莫斯卡格萨尔藏戏自身的特点。演员与观众的交流与其它剧种有所不同,多数剧种演员与观众的交流是随着剧情的演进而逐步实现的,多数演员是通过情节的推进与观众交流,之前观众对情节的推进的未来并不了解,属于未知性的。而丹巴莫斯卡格萨尔藏戏(藏戏大多属此种类型)则属于期盼性的,即观众对整个剧情了熟于心,甚至诸多台词和唱腔、曲谱都十分熟悉,并拥有浓郁的情感,所以,观众在欣赏时是在期盼内心记忆中的情节,在这种期盼中,甚至包括一个演员的上场,一句台词的娓娓道来,一段曲谱的映入耳帘······,之所以这些观众能够在剧情演进到某一阶段时忘情地喊叫、哼唱,就是这一种期盼性特征的体现。这些观众每年都要数次欣赏这样的表演,但每次都会激发出同样的情感,藏戏的这种“标本性”特征在整个藏戏演出流传区域都具有相同的“标本性”特征。格萨尔史诗原本在其流传区域就被民众了熟于心,可以毫不夸张地认为,大多数人都是在耳听目染的过程中成长起来的,都是在听着格萨尔故事长大的,诸如《英雄诞生》、《赛马登位》、《霍岭大战》、《北方降魔》、《门岭大战》以及《返回天界》等格萨尔藏戏剧目都是绝大多数观众所熟悉的,观众们如此痴迷地欣赏,其实就是一个完成记忆中的“情节覆盖”过程,这一特征较为明显地区别于其它剧种。观众正是在“清洁覆盖”中无数次地置身于故事情节的发展中,无数次地沉浸在格萨尔藏戏审美情趣之中。这一特征要求“编导”和演员在演出过程中要依循观众记忆中的故事情节、唱词音律、化妆服饰等“记忆痕迹”而设置,如果要在其中任何一个细节中进行创新,那无疑都要十分谨慎,否则,很容易激怒观众,遭致观众的否认或不认可。这里并不是说观众对格萨尔藏戏的创新都持抵触情绪,而是更多地说明观众情感世界里对格萨尔藏戏的认同、认可,乃至情感的投入,因为所有观众都是带着对记忆中富有美感的剧情和特色的期盼,都期盼着演出能够逐渐“覆盖”情感世界里的那一份“记忆”。在观众心中,英雄格萨尔是一个伟大的人物,也是他们崇敬崇拜的人物,甚至是观众情感世界里的寄托。正是观众对格萨尔的这种认可,在他们的内心世界和情感世界里始终珍藏着那一份“美丽”,始终有着一种很难用语言道明的情感期盼。

      从情感角度分析,格萨尔藏戏是一种情感富裕的剧种,又是一种质朴的戏剧,正是这种“质朴”特征,才使格萨尔藏戏得以家喻户晓,为广大的民众所喜闻乐见。在观众的记忆里,可以细化到一句风趣的台词,一份朴实的道具,一个简单的舞蹈动作,一幅熟悉的面具和服饰等等。我在格萨尔史诗流传区域生活了30多年,我深深地体悟到观众的这份真挚而朴质的情感。其实这也是格萨尔史诗得以流传的主要因素之一。热爱就是一种力量,这种力量的结果就是传承。在演员与观众之间有一通道,连接通道的就是彼此对格萨尔史诗的热爱。格萨尔藏戏的演出,有一特殊的空间,这一空间就是情感和热爱的充饬。论述至此,并不是要武断而片面地否定戏剧的某些综合性特征,相反,则是在一个较为特殊的层面上和角度肯定戏剧的综合性特征,格萨尔藏戏的这种艺术因素在强化自身表现力的过程中,一方面坚守其独特的特殊性,另一方面又维护其流传区域的合理性和相融性,这也是格萨尔藏戏在戏剧理论中的一大贡献。

      从丹巴莫斯卡格萨尔藏戏的艺术流程来看,实际上一样地包括导演、演员、舞台美术。日穷活佛就是一位优秀的导演,他在莫斯卡“塑造”了这样一出难能可贵的格萨尔藏戏,有效地保存了这样一出珍贵的藏戏记忆,每年都要上演这出格萨尔藏戏,都要把这一份美呈现给莫斯卡民众。我十分注意日穷活佛在整个演出过程中所释放出来的作用,这位年逾古稀之年的老人,热情不减,自始至终地坚持到演出的结束。虽然他只是在中场歇幕时上场“串演”,但是,每一场演出他都发挥着组织、协调、把握节奏的作用。据说在藏区,很多地方都邀请他去指导和编导,就格萨尔藏戏层面上讲,日穷活佛无疑是一位深受大家爱戴的专家和编导。我时而来到日穷活佛的身旁,不时为他拍照,更重要的是要观察这位老人在演出过程中扮演的编导角色。

      在丹巴莫斯卡格萨尔藏戏的演出过程中,虽然没有人们熟悉的剧场,虽然仅仅是以野外草地为“剧场”,我以为这样的“草地剧场”更能拉近格萨尔藏戏与观众的距离,使“情感通道”更加丰腴,甚至更能妥帖地完成集体性创新创作,这里所说的“集体性”恰好是戏剧艺术综合性的别一种表达,也可以说是格萨尔藏戏富有价值和魅力的一大特色,也就是说格萨尔藏戏的创新与创作并不是某一个人来完成的,而是在流传过程中,由参与其中的所有人们来共同完成的,这种“集体性”创新创作的特征却是诸多剧种所不及的。

       在前面我们曾经叙述过戏剧的四个方面,一方面是演员与观众之间的情感交流,是演员满足观众的“情感期盼”;二方面是演员面对观众的表演,进而引起观众喜闻乐见所期盼的戏剧美感和表演艺术;三方面是“观”与“演”之间的生动交流所引发的戏剧美感和满足观众情感与剧情“期盼”的全过程。正是这一过程完成了戏剧美感中的“给人娱乐,有所寄托”生动传递;四方面就是格萨尔藏戏编导储存于心的戏剧剧本,所不同的是称为“一剧之本”的剧本,并不是传统意义上通过编剧创作出来的剧本,格萨尔藏戏剧本是深藏于“编导”心中的,剧本的内容是严格按照格萨尔史诗的原由情节和本真面目加以“截取”的。任何一场格萨尔藏戏都是格萨尔史诗所提供的,并不是通过某一人创作而成的,这一特征恰好映证了波兰戏剧理论家耶日·格洛托夫斯基所说的“没有剧本,戏剧也能存在”的论断,因为无论是演员还是观众都“带上一张剧情说明,这一“剧情说明”就是格萨尔史诗在广大区域流传的结果。演员和观众共同完成了“引起戏剧美感”的情感交流。格萨尔史诗是剧本的第一提供者,所谓的格萨尔藏戏“编导”仅仅是从格萨尔史诗中“截取”其中的一段,然后把所截取的史诗段落,赋予藏戏戏剧的特征和元素,并通过戏剧的方式传导给观众,实现演员与观众之间的情感和美感传递。这样的“截取”与传递过程依然充盈着戏剧的四要素:剧本(格萨尔史诗某一段落)、演员、观众和剧场(露天草地草场),

    这就是日本著名戏剧理论家河竹登志夫在其专著《戏剧概论》中所概括的戏剧四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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