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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我们都能过得更好

甘孜日报    2023年10月25日

◎李季

《王能好》是魏思孝“乡村三部曲”的收官之作,全书着力描摹了当代农民王能好平庸而劳碌的一生。他想做一个王者,却始终默默无闻;想做一个能人,却处处被算计;想做一个好人,却也说不上好。他是一个放大的闰土,也是一个放大的阿Q,他活在我们的身边,也活在我们的内心。

故事集中发生在一周内,作者魏思孝借助七天的时间勾勒出了王能好的一生。王能好的优点寥寥无几,对家里最大的贡献是盖了两处新房,安置两个弟弟成家,自己却住在偏屋,一生未娶。王能好缺点无数,话痨、抠门、酗酒、酒后很难缠,爱骂人,讨人嫌。这个人质朴保守又圆滑无赖,市侩精明又善良愚钝,既自卑又自大。他也有壮志雄心,想仗剑天涯,终究还是被困在黄土之中。

五十岁,知天命之年,成了困惑一生的王能好的终点。五年前,在他满头大汗给老三挖墓坑时,他绝不会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了自己,所有不甘与失意,都被永远地埋葬在了地下。这个被现实打败的人,终究没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王能好艰难的一生,是性格使然,也是环境使然。如宿命一般,他无力挣扎,越挣扎,陷得越深,被捆得越结实。认命不甘心,不认命更艰难。正如老三的朋友李青说的那样,“老大,你知道吧,人就怕认命,人也怕不认命。你看像你这样,认命了,就靠自己力气赚钱,也不会想三想四的。我和老三毛病就是出在不认命上。过两年,我都三十五岁了,还没找个对象。这么下去,跟你似的,这辈子就完了。”

王能好如草芥微尘,低落的经济地位、没有成家的单身状况和家人的冷漠,压抑扭曲了他的性格,让他展现出了阿Q一样的精神病态,让他心甘情愿变成笑料,以得到众人片刻的关注。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周围的熟人都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没有人正眼看他,更不要说和他谈心、听他诉说。唯一的一次倾心交流,是在一辆列车上,他和一个陌生人一见如故,两个萍水相逢的人聊起了各自的生活,诉说平生,建立了亲密的友谊,酒过三巡之后,处境截然不同的二人居然决定要结拜为兄弟。这应该是王能好一生中最温馨的时刻,仿佛有一道暖光将他生命的贫瘠荒原彻底照亮。然而,火车抵达终点站之后,有谁记得曾经的诺言,又能有谁再次登上曾经的列车呢?两人下了火车各奔东西,余生再不会重逢。

王能好是当代许多乡村人物的缩影,以王能好为代表的书中人,都在生活的“困顿与无望”之中,缓缓走向溃败,他们试图看清未来,能把日子过好,却都身不由己地深陷在生活中,无法把握命运。

《王能好》以一个农民的故事为线索,编织了一幅当代乡村生活的浮世绘,也构建了魏思孝对乡村生活的观察和理解。该小说用笔真挚,细节考究,高分入围2022宝珀理想国文学奖总决选,作者魏思孝被评委评价为“一个终成大器的时代书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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