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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清醒的立世独白

甘孜日报    2023年05月24日

◎张光茫

在当代文坛,王跃文是一个值得关注的作家。他著有长篇小说《国画》《梅次故事》《朝夕之间》《苍黄》《大清相国》等,小说集《漫水》《无雪之冬》,随笔集《幽默的代价》《无违》等。在新散文集《喊山应》中,王跃文梳理了他的文学创作历程,阐释了他对文学和人性的理解。读之,能从感悟到人间清醒的立世独白。

这本书是王跃文对自己31年文学之路的回顾,也从某一个角度客观反映了中国社会31年来的历史变迁。书中,王跃文由故乡溆浦的历史文化、风物人情及家族亲人故事着笔,力求探寻出其人生经历与文学创作之间的关系;他真实记录了在作品创作及出版前后的心路历程,并针对性地阐释了他对小说创作的理解,审视了其在文学创作过程中的得失。王跃文以质朴畅达、幽默睿智的艺术气象,将他的文学之路与人生轨迹交叠,追溯他文学创作的精神脐带,原生态地呈现出他对人性的敏锐观察,记录了他在见证历史中反复确认自我的心灵旅途。

王跃文是一名风格独特的作家,凭借对生活的丰富经验和深刻洞察,怀着悲悯情怀和社会责任感秉笔直书。他笔耕不辍,作品每出必爆,对于自己创作的灵感来源,他在“我的文学创作”中写道:“我只是爱着文学,就写自己最熟悉的生活。我浸染红尘日久,耳闻目睹,亲见亲历,胸口时常激荡起悲悯和哀伤。如果我是画家,也许会在画布上挥洒很多惊世骇俗的色彩;如果我是歌者,也许会一路行吟长歌;可我是作家,就写小说。”关于写作者的使命,王跃文则坦言:“我没有想过什么使命和责任,最多只是出于作家的本能。”

王跃文的文学创作,已经充分展现了他作为当代严肃文学重要作家在多个层面的杰出成就。从《国画》到《大清相国》,从《漫水》到《爱历元年》,王跃文的小说作品不断满足着读者多层次的审美体验。而王跃文自己又是如何定义好小说的呢?他说:“我心目中的好小说,首先它是真的,甚至比现实还真。所谓‘比现实还真’,似乎逻辑不通,它指的是经过了作家对现实的提炼与祛蔽,呈现出一种本质上的真。这真中肯定有美善的一面,但也不能回避残酷黑暗的一面。小说家的良心,就是不能在真相面前转过脸去。”

对于文学语言,王跃文强调文采和形象是文学飞翔的双翅。作家要训练形象思维,五官全开地观察世界;重视形象写作,用描述性而非抽象性的语言。同时指出写作时应多使用名词和动词,名词越多,世界越辽阔;而动词则旨在描述人同世界发生的关系,文学所展示的正是这种关系。他还写到,文学语言要有多样性,典雅如《红楼梦》,通俗如《金瓶梅》,精致如沈从文,粗放如莫言,绵密如雨果,疏简如海明威,晦涩如乔伊斯……在他看来,文学的语言世界应该五彩斑斓、万籁俱响。

王跃文身上有着不断变化的标签。有人读《国画》,说他是官场小说家;有人读《大清相国》,说他向历史小说转型了;有人读《爱历元年》,又说他向都市小说转型了;他写《漫水》那样的乡村小说也有不少,是否据此也要认定他是乡村小说家呢?王跃文说:“我从来不承认自己有所谓转型,只能说明我创作题材多样。但是,写作的过程,也是作家成长的过程。”他还提出“作家必须有自己的文字面目”,并以自身为例,他的作品文字风格皆不相同。他说:“马尔克斯的语言则具有时空的大跨度和细节的高密度的特征,因此,这位作家才能用凝练的文字写出100年的故事。”

新书缘何起名为“喊山应”?王跃文解释:“我家老宅门口是山间平地,尚算开阔;四周却是群峰耸峙,山高涧深。乡下人独自走山路,或在山间劳作,寂寞了就大喊几声,回声随山起落此,即喊山应。心里灵空的乡下人闭上眼睛喊山,能从喊山应里听出山的模样。我的文学写作,何尝不是喊山应呢?文学,是寂寞的人,做的寂寞的事。我写过的那些人和事,那些时间和空间,那些实和虚,那些真和幻,都是人世的回声。透过我的文字回声,或许能看出人世的模样。”

王跃文以小说名世。他像包括马尔克斯、阿斯图里亚斯在内的许多拉美作家一样,对权力这一主题特别着迷。他早年间说过:“人最可悲的是活得不明不白,最可怕的却又是活得过于明白”。他现在仍然认同这句话。“人生太复杂,社会也太复杂,把什么东西都看得过于清楚会很难受。用看破的心态比较好。我们不要当瞎子、聋子和哑巴,可以把生活的真相看得清楚一点,但看清楚后该怎么办,这就要就看自己的修为和智慧了。”王跃文说他遵奉这样的人生信条,那就是:守住做人的基本底线,好好地做人做事,不要因为生活复杂、人心复杂、社会复杂,就把自己的人生变得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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