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洮河源笔记

甘孜日报    2022年08月23日

◎王小忠

洮河源笔记

绷紧的神情松懈了下来,也觉得疲倦了。实际上李广平并没有说出我所关注的有关洮河源的任何消息。所谓五人自行车“洮河源考察队”只是一时兴起,并没有实质性的计划和目的。或者,他们的初衷也只是为《洮河魂》那本民间文学刊物补充写作素材而已。无论如何,对李广平他们我还是特佩服的。三十年前,仅靠自行车,十几个罐头,一顶帐篷,说走就走,至少我到现在还是无法完成的,甚至都不敢那么去想。

那个年代流行探险,也盛行自我挑战。也或许是那面写了“洮河源考察队”字样的旗帜,给予了他们前所未有的信心和砥砺前行的勇气吧。

因为过多的惦记和青稞酒的作用,早晨七点我就醒来了。说好和朋友们一道吃完早点就去二郎山的,现在看来只有对不起朋友们了。对我而言,接下来的路还很长,需要鼓足勇气,山一程水一程地去跋涉。也因为此行一程,我只看低处的河流,而未曾想过要眷恋高处的美景。

5

卓尼县到扎古录镇只需一个多小时,可行至术布大桥时,才知道前方正在修路。过了术布洮河大桥,水泥硬化的县乡公路就不见了影子。挖掘机横七竖八别在路口,前方修路的牌子杂乱无章,有的斜在路边,有的卧在泥水中。术布洮河大桥不远处是几排临时搭建的房子,是路段指挥部无疑,当然也是修路工人的吃住所在了。

我刚要去那里打问详细情况,还未进房子,一位年纪稍大的工人就出来了,他告诉我说,要走就赶紧走,不走就立马掉头。你看,天阴得这么重,否则就来不及了。

天的确阴得很重,点点雨星都似乎能感觉到。我决定前行,没有后退的打算。

过了术布洮河大桥,洮河之水失去了湍急的奔流,它平铺在河道之中,缓和了许多。两岸人家早已将田地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有倒立的茬草和豆秆留在地里。一些冒出地皮的、收割时遗留的种子却又艰难地焕发出短暂的生命。不久的将来,霜冻会布满大地,雪会覆盖四野,狼会沿村子嚎叫,鹿和豹子会窜出山林,野猪也会在村子四周散步。河道两岸的松树黑油油成片,阴森可怕。岸边柳树丢光了叶片,徒留光枝随风摇摆。而桦木却一片火红,绚烂无比。还有许多一丛一丛的灌木,或红或黄或斑驳,它们将整个山谷装扮得异彩纷呈。唯有洮河沿东北流淌,在高山与田地间如委蛇而行的闪着光鳞的巨蟒。

过了术布洮河大桥,行至不到十公里,就基本辨认不出路面来了。坑很大,而且积满了泥水,无法判断其深浅。只能凭勇气和运气冲过去了。除了双脚沾满泥,车身不见颜色外,天完全黑透前,我还是赶到了扎古录镇所在地——麻路村。绝望了好几次的心情因此也变为欣喜无比,同时还有种说不出的感激和愉悦。然而,没等找到住宿的地方,憋了一天的雨终于泼了下来。

扎古录镇位于卓尼县东南部和西北部的洮河沿岸,处在甘川两省交接边缘地带,属藏、汉、回等民族的结合部。东邻临潭县,南接迭部县和四川省若尔盖县。北到合作市,西连碌曲县和夏河县,1962年设乡,1968年改公社,1983年改乡,2002年撤乡设镇,是卓尼县仅次于县城的商埠重镇,也是卓尼县和临潭县两县农、林、牧、副及土特产的主要集散地之一。1953年甘南藏族自治州成立时,曾将扎古录镇中心所在地麻路村列为州府首选地之一。扎古录镇海拔在2600米到4900米之间,属大陆性季风气候区,农业、畜牧业、矿产、森林等资源十分丰富。传统与文明在这里结合得非常融洽,融合得十分到位。甘南人曾戏称麻路是甘南的“上海滩”,是因为改革开放初期,国家对森林木材运输管理并不严格,因而麻路有许多人发了财。走出去的人多了,带进来的新思想和新意识也就多了。麻路几乎一夜之间就脱掉了改革开放前的旧衣裳,新思想,新潮流一股脑儿向这里靠拢,要不怎么说是甘南的“上海滩”呢!

无论如何好,而我赶到麻路却赶上了一场大雨。还好,倘若再迟十几分钟,说不上命运都会有所改变,因为深山峡谷塌方之事随时会发生。

路灯明明灭灭,小镇两条并不平行的狭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子,就连平日最为红火的豆格草台球室都关着门。来回转了两圈,雨算是停了。雨一停,风却来了。风很尖利,风的吹刮更加令人有种陷入绝境的悲观。不能在车上蜷一夜吧,天明还要赶三百多公里路。我喃喃自语,同时也多出了担心和后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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