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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地烟火气

甘孜日报    2021年04月19日

  ◎张颖聪

  现在仍然记得在新冠疫情发生后,初来德格时候自己的狼狈样。小吃店、餐馆都关门了,菜市场也只有零星几家经营,蔬菜和肉大都不新鲜。在家里面吃一碗热腾腾的面都觉得好幸福。那时候特别喜欢加班,因为加班有加班餐,可以解决掉中午和晚上的伙食,不用再劳神费力地去想中午和晚上吃什么。

   随着疫情防控工作接近尾声,大概三月份的时候,街上的行人慢慢多了起来,有人告诉我们,马上就要到挖虫草的季节,德格也是虫草贩子的集中地,当然也有很多人会把德格作为到西藏的途中歇脚的地方。很多商铺虽然关着门,但上面有着疫情防控指挥部贴的条子,上面写着店主在隔离,将于什么时候开门的字样。总算是让生活有了盼头。对于初来乍到的我们而言,其实也不知道这个店之前是干嘛的,只是说有了对它即将要开门的期待,时间也过得快了起来。

   三月底四月初,我们逐渐可以在菜市场买到想要吃的菜,相较于内地,贵是贵点儿,好歹让高远的生活逐渐和内地有了并轨的可能。在根据地吃饭的小伙伴也逐渐增多,饭菜的花样也由原来的炒菜,逐渐有了水煮鱼、家常鱼、红烧排骨、小煎鸡、土豆烧鸡、芋儿烧鸡这些内地的常见菜。

   而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第一次在德格的一家餐馆里吃到了红烧小龙虾,这种我根本不敢想象我能够在海拔3000多米的高原吃到的一个菜。那天看到桌上的小龙虾,我都快要感动的掉下泪来,当然也要特别感谢交通的便捷,祖国的繁荣昌盛,以及前面一批批帮扶队员的不懈努力和奋斗。

   让人兴奋的虫草季终于在四月底五月初的时候徐徐踏来。街上突然多了很多看似无人看守的竹编簸箕,上面铺着名贵的虫草,每根虫草都被泥土包裹着,等待着晒干后,由商贩将上面的泥土用专用的刷子刷掉。好奇的走近看时,突然就会有一个人从你背后走过来,问你要不要虫草。关于挖虫草的人和收虫草的人是怎么达成交易的,我一直都没有搞得太明白。远远的看着他们说了几句藏语,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然后 一个小盒子或者一个塑料袋就交到了收虫草的贩子手中。我想这个价格应该也是有高有低的,除了看虫草本身品质以外,可能也与当天的收售量自己双方的心情有关吧。

   有次见到一盘儿比较不错的虫草,走上去问一根多少钱,那个正在刷虫草身上泥土的商贩抬起头问,你要多少?我说还没想好。他说300一根。自然我不是诚心买,他也不是诚心卖。但是我还是很愉快地看他怎样一根根刷虫草身上的土,也悄悄捏了一下,新鲜虫草的感觉,软软的但中间也仿佛有一根筋,有韧劲儿。后来真正要买的时候,当时看上的这个300一根的虫草,可能卖价差不多50块钱吧。虫草行情不太好,因为产量上去了,价格普遍偏低,这也是在山上遇到的好几个挖虫草的小伙子告诉我们的,后来也在学习强国的一些帖子里面得到了印证。

   藏族同事告诉我,他最想干的一件事儿就是退休以后,去开一家维修摩托车的店,专门给那些上山挖虫草的人修摩托车。他们挖虫草之前,摩托车可能会有一些问题,或者是需要保养,可以在他那儿先修了车,赊着帐,等他们上山挖完虫草回来,手里拿着满满的钱,那时候就 看着心情给了,总会有不错的收入。听他讲后,我想这也是一个不错的生财之道。

   内地渐渐进入夏天,接打电话的时候,总能听到绵绵不断的蝉鸣。高原没有蝉鸣。在德格更庆镇的步行街,逐渐开始有人跳锅庄,就是很多人围成一圈,跳着藏族独特的舞蹈。我暂且把它理解为高原坝坝舞。男女老少踩着鼓点,左腿右腿的伸着,其实也不太难学,回到内地的时候,竟然还有点想念。

   我自认为自己属于挺能够随遇而安的人。到一个城市或者一个国家,能够很快的适应当地的风土人情,不管生活怎样,总能找到好的方面让自己安心和踏实。在德格,虽然前面几个月经历了些没吃没喝的尴尬,我还是逐渐爱上了这个地方,爱上了善良纯朴的把“哦呀哦呀”挂在嘴边的当地人,爱上了红墙木房,爱上了盛夏时节草原上绽放的各色野花。通过一些渠道和当地人的诉说,也了解了德格的一些历史和文化。几个月待下来,发现自己竟然也能给外地来的人简单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和历史,也算是成长中的一个意外惊喜。

   空闲的时候,喜欢穿梭在当地藏房民居的小巷子中,抬头便是湛蓝的天空,远处是终年不化的雪山,空气中偶尔弥散着燃烧的柏树桠的味道,一声来自陌生人的“泽仁”,这些场景便构成了我对善地烟火气的回忆和想象。都说我们在脱贫攻坚,但是对我而言,是这一年的经历在给我的思想做脱贫攻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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