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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麦假

甘孜日报    2019年06月19日

◎赵利勤

我上小学的时候,学校每年都要放两星期的麦假,丰富的假期生活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虽说是初夏,但天已经很热了,特别是中午,太阳晒得人不敢出门,更别说在太阳底下干活了,但麦子不等人,“麦熟一晌”,一年的吃喝都在地里等着呢!所以尽管割麦辛苦,但我也要拿起镰刀割麦,只不过父母心疼我,随着我的性子,想割就割一会儿,想歇就歇一会儿,或者让我回家提白开水,拿黄瓜、西红柿什么的,那时没有饮料、水果,有不花钱的蔬菜吃也是很不错的。可尽管这样,在路上来回走着,也让我热得受不了,对父母抱怨说,真不如在学校好,省得受这症!父母就说,你要是不好好学习,将来得种一辈子地,看你怎么办!我吐了一下舌头,心里暗暗给自己加油。还好我后来考上了中师,毕业后当了一名老师。

空车去地的时候,父亲让我坐在架子车上——不出力还能享受坐车的待遇,我想也只有我们小孩子才能有。那时候生产队里已经有了脱粒机,打麦相对又快又容易,只是一个队里只有一台,要每家轮流用,轮到半夜也得打。不过,半夜天凉快。我的任务是把打出的麦秸用木杈挑到远处。这是最轻松的活儿,我还有时间躺在麦秸垛上,乘着晾爽的晚风,数着天上的星星,像是到了童话世界。

麦子打出来,要拉到家里,背到平房顶上晒。到中午的时候,为了让麦子晒得均匀晒得快,还要用摊麦板把麦子摊一下。那是一种类似于猪八戒九齿钉耙一样的工具。我戴着草帽,拿着摊麦板在平房上“划圈儿”,房顶晒得像烙馍的铁鏊子,我穿的凉鞋很快就被晒软了,走在麦子上,像是到了火焰山,但我也得忍着,因为父母都干重活,这点儿轻活时间又不长,我要是再不干,差不多跟吃闲饭一样了。

最有趣的是往下收麦子。麦子晒干了,别人家得装在袋子里背下楼去,但我家的下水管比较粗,最下端离地还有一尺多高,这样,它就成了往下输送麦子的最好通道。我在房顶上把麦子堆到管口,只要听到父亲在下面一声吆喝:“好了,漏吧!”我就用摊麦板把麦子推进管口,麦子顺管而下,直接流到口袋里,省了背运之力。

麦假过得很快,放假前学校根据年级高低,布置有拾麦的任务。刚开始那几年,我们也真拾了,但后来有的家长怕孩子累,或者想让孩子当拾麦标兵,就偷偷从家里拿一些麦子,拾麦就失去了意义,所以,没几年,学校就不让交麦了。后来,有了收割机,家家收麦都不忙了,学校也就不放麦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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