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粽香情

甘孜日报    2018年06月15日

◎孔邑

看母亲包粽子,是件很享受的乐事,绝不比吃粽子逊色。只见母亲用灵巧的双手从盆里捞起两片粽叶,夹于左手中指和食指间,在右手的帮衬下,凌空轻轻一旋,粽子的外壳霎时便成型了。细心专注地装进由糯米、红豆、腊肉等馅心,用另一片粽叶将开口处封严,母亲便利索地拽来事先备好的麻线,一端用牙咬住,一头用手抓着在粽子上来回绕几圈,扎实捆牢,打个活结,一只有菱有角硬梆梆的小脚粽子顷刻就诞生了。

“年年岁岁过端午,岁岁年年情相似。”又到端午节了,想起记忆中那些艾叶飘香的日子,内心就充满了温馨,尽管时光流逝,沧桑变迁。但我心中依旧重复着那些难忘的故事,在恬静中细细品味人生的甘苦。

家乡的端午节,不止吃粽子、戴香包,还要喝雄黄酒,雄黄酒是端午节的美酒。但只能大人喝,小孩不能喝,大人就用手蘸酒在小孩面庞耳鼻手心足心涂沫一番,说这样能驱邪解毒。大人们常说《白蛇传》里的白娘子就是喝了雄黄酒才现了原身,东邪西毒都是害怕雄黄酒的。小伙伴们总是以脸上散发的浓烈的药酒味来互相嬉闹、玩耍。

小时候家里姊妹多,家境也不宽裕,一家人的生活来源全靠当养护工的父亲每月寄回的微薄工资和母亲闲时织滑帘赚取的工钱补贴家用。平时只有粗茶淡饭果腹度日,波澜不惊的日子平静恬淡得就象一湖秋水。不过一年中,总会有两个日子令我激动与亢奋,那便是春节和端午。芬芳的季节很容易令人产生遐想。进入农历的四月后,便满怀着憧憬在期盼那激动的时刻。只记得每当麦田飘香、挥镰收割时,吃粽子的梦想就可以实现了,那个时候,田里的农活是很忙的,正是麦浪翻滚、麦香弥散的季节,大田里收割的小麦序幕已经拉开,生产队是没有放假一说的,于是,每到端午的前两天晚上,母亲就开始准备包粽子的食材。

看母亲包粽子,是件很享受的乐事,绝不比吃粽子逊色。只见母亲用灵巧的双手从盆里捞起两片粽叶,夹于左手中指和食指间,在右手的帮衬下,凌空轻轻一旋,粽子的外壳霎时便成型了。细心专注地装进由糯米、红豆、腊肉等馅心,用另一片粽叶将开口处封严,母亲便利索地拽来事先备好的麻线,一端用牙咬住,一头用手抓着在粽子上来回绕几圈,扎实捆牢,打个活结,一只有菱有角硬梆梆的小脚粽子顷刻就诞生了。母亲边包着粽子边说,包粽子和捆粽子都是技术活,包得太松粽子不密实不成型,包捆得太紧,粽子煮不熟……

家里人多,消耗量大,母亲每回总要包上二三十斤糯米,通常在吃罢晚饭便动手了,一直包到半夜坐着累得腿麻背疼直不起腰,可母亲总是笑呵呵地操劳,从未听到过半句怨言。母亲说:“包粽子是为了过节,也是一种念想!”也许,母亲把对远在高原当养护工父亲的思念也紧紧地包裹在那粽子里吧!

第二天一大早,当粽叶清馨的香味,浓浓的米香瞬间就弥漫了全屋,刚出锅的粽子水渍渍、鲜绿鲜绿的,剥去它绿色的粽衣,露出嫩白嫩白的米粒,发出淡淡的幽香,闻着扑鼻而来的香气,咬一口,那纯厚的粽香,过节的滋味即刻从舌尖弥漫到全身,那凝聚着浓浓的母爱,散发着淳朴的芬芳,铭刻在我童年的记忆里。

尝过鲜后,母亲总会让我和姐姐给左邻右舍送粽子,当时我极不情愿, 因为在资源奇缺、物质匮乏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能品尝到粽子绝对是令人羡慕的奢侈事情。而只念过两年书的母亲,不善言辞,却用这种平淡而又朴实地做法,表达她对人的友善。甚至在多年以后,我远离家乡,到高原当了一名养护工,每到端午时,母亲都会多包一些粽子,千里迢迢地捎带给我,并嘱咐我要给单位远离家乡的同事尝个鲜。

“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还”,而如今,粽子飘香的五月已成为甜蜜的记忆。也许,在母亲的心里,包粽子是庄重的习俗,是一种怀念,是对他人的友善;在我的心中,包粽子却是母亲操劳的身影,是浓浓的亲情,是如今萦绕心头的对母亲的思念。虽然我再也吃不上母亲包的粽子,但是那绵厚的情思, 时刻陪伴着我、温暖着我,历久犹存,挥之不去,永远牢记于内心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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