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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山和城市的边缘行走

甘孜日报    2018年05月25日

      ◎格绒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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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青藏高原是香格里拉(这是来自洋人的观念)净土。生活在世界“第三极”的东部,这盛开的“山束”花之中——北部边缘的昆仑山脉,南部边缘的喜马拉雅山山脉,还有沿东西走向横贯高原的冈底斯、唐古拉等山脉,在青藏高原的西北聚拢在一起,形成像口袋被扎上口一样的“帕米尔山结”,这些山脉以散开的走向延伸到东部时,被一系列南北向的江河拦腰截住——岷江、大渡河、雅砻江、金沙江、澜沧江、怒江以及众多的支流,从而形成了两山夹一江或两江夹一山的著名的横断山脉,也即地质学上的“山束”——我心中充满日月般的遐想和雪山般的自豪。康藏高原像是大地最为华丽的乐章和最为跌宕起伏的诗篇啊。每当行走在绕山环谷的道路上——远处的公路向着云的深处像哈达似的飘袅而去,看着雪峰山峦象亘古不老的传奇,飘逸着莹洁的灵气之光,山头如浪潮涌动,天与地似乎未曾分离过一时半刻;感到脚下的土地的是有生命的,是活动的,是生长着的。一座座山岭,一片片草地,一条条河流,都以各自的形态生活着,诉说着生命不朽的语言。那些沿河像莲花般蓬勃开放的村寨,绛红色的精神殿堂,袅娜炊烟下的帐篷,又使高原充满了温磬和浓郁的亲情。在通向珠峰连接平原的“天梯”上,我心怀太阳和月亮的梦想,眼睛似碧绿的海子,脚步象河流的身影,在流浪中,寻找着开悟的菩提种子,期盼着智慧的光芒和爱情终有一天充盈世上所有的灵魂。

     一位朋友曾告诉我,有一次,他们骑马前行,中途,定曲河突然没了影踪。不久走到一片林子间,听到喧腾之声,象在招呼他们呢,寻声而去,原来是定曲河。他说:“定曲河招呼我们呢。定曲河源于净土宗,而不是格聂山。”——这种说法闻所未闻。他的神情那样畅然欢欣呢。是吗?我又忍不住问:她是怎么招呼呢?母亲抢过话头说:叮叮叮,像马铃的声音。不,像百花的合唱,朋友说。一个“招呼”,定曲河便生动地出现在我想象的视野中了。这就是人与自然之间的默契啊。我说:哪一天,我一定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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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涓涓溪流和高山流水滋养了年轻的河流,这河流与人类的智慧结合孕育、照亮了万家灯火。天地间下了一场潇潇洒洒弥盖天地的雪。因为雪融水的缘故,这穿城而过的河丰腴了起来。像是春天的第一场吉祥讯息,几天来竟然不停电了。枯水期过了吧?我们这样庆幸地想。太阳似乎也浓烈了起来,料峭的寒风回到天庭了吧。然而心的阴郁却没能拂走。它始终萦绕于心。在梦中,那种焦燥情感变成了匆忙上学或者在路上滞阻,考试出意外,或是悬在某种未知的没有定数的慌乱之中。是的,生命时光已经变得箭一样飞快,像刀一样无比锋利。想拽留住时光,安心写一些文字的愿望都无法实现。终日忙于事物堆中,日日都有可厌的流水式的“业务”,它吮吸人的精力,又像锁链紧紧捆缚住手脚,啃噬生命的精血。我们年复一年漂浮在“浮躁”的云朵之上。可是,它似乎也有着某种可怕的的魔力,像是戒不得的鸦片毒瘾。但是,认真地剖析起来,有时自己还是欢喜的——因为在与它的嬉戏中,漫长的时间被轻易地打发走了。蛰居在小小的山城中,心中膨胀起自大和满足的情感来。长此以往,此生便这样耗掉了,由此也可以窥视到我们成不了大器的命运机缘来。所谓的舒适和惬意,伴随惰性深入骨髓,钻进血液里。灵魂在长夜的寂静中,偶然片刻清醒时,我便悚然一惊。然而,太阳升起,人又跌入到机关的魔力中,三下两上,一阵挣扎后,旧病复发,把那些誓言决心都丢到脑后去了。当再次惊醒,年槛已经迈过。只有灰尘在稿笺上留下了踪影,它吸满了阳光和光阴的信息,而我心中再也集聚不起半点春风般诗意花朵般的喜悦了。一声枉然的叹息里,时光又飞临眼前。你好,春的余光,我说。躲藏在夜幕后的恶魔又睁着一只眼,狡猾地窥探着芸芸我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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