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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巴作家群”的康巴风情书写研究

甘孜日报    2017年08月16日

高原红。 阿汀 绘图

   (一)

    近年,“康巴作家群”创作的以反映康巴地区的藏族生活为主的众多作品被学界高度关注,而“康巴作家群”的作家绝大部分是四川人。四川“康巴作家群”无论是作家创作的数量还是质量,都给文坛带来新的惊喜。四川“康巴作家群”对康巴历史及康巴人的生活习俗、康巴地域特色进行了深入的表现,彰显了对康巴独特的情怀,显示了四川“康巴作家群”对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生活的人的极大关注,作家在作品创作中赋予了非常真挚而浓郁的情感,开拓了创作有关康巴地域作品的崭新的篇章,在当下四川文学版图中,有新的开拓和新的审美范式,为康巴地域的少数民族文学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取得了不俗的成绩。探究四川“康巴作家群”在作品中书写的康巴风情,无疑可以提升对四川“康巴作家群”创作的认识。

   ■黄群英

   一、康巴人的自在而为的生存状态的真情书写

   四川“康巴作家群”在表现康巴人的生存状况时,更多是以自己人的视角和身份来表现的,所以,在作品的创作中融入了作家的独特感悟和生活体验,更多表现康巴人在历史的长河中养成一种自由自在的生活习惯,少约束、喜自由,这种自在是发自天然,发自内心,或者说是早已融入康巴人血液中的一部分,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并没有刻意要追求所谓荣华富贵,更多安于现状,习惯过着宁静的日常生活,内心追求精神的安宁。四川“康巴作家群”深入康巴人的灵魂深处,对这种生活方式给予了热情的关注,写出了康巴人固有的一些生活特性,表现了以藏族为主,包括汉族、彝族、羌族、回族等多个民族居住的康巴地域的人的真实生活,以期探究生活在雪域高原的人的生活方式,寻求其生活的闲适,挖掘其心灵的平静与崇高,呈现康巴人的气度和精神,体现出人的内在需求,显示了康巴人潇洒自得的风情。

   四川“康巴作家群”的创作更能触及康巴人较为真实的状况,作家擅长捕捉康巴人的日常生活,揭示康巴人对生活的热爱和真性情。

   罗凌在散文随笔集《远岸的光》中,集中笔墨写了康巴地区巴塘人的生活境况,藏装、唱歌、面食等构成了巴塘人的日常生活,带给大家更多的是对这种舒适生活的向往。

南泽仁的散文集《遥远的麦子》,就对牧场、订婚、婚庆、朝圣、仰望圣地、转经、过年等百姓的生活进行了真实的表现,尤其是康巴人劳作的辛苦、生活的艰辛与精神的愉悦,构成了康巴地域人们生活的独特景象。从对康巴 人生活方式的尽情书写,可以寻求到隐藏在作者内心的对康巴故乡的生活的礼赞,散落在记忆中的许多康巴人的生活被南泽仁娓娓道来,情感真挚感人。

   而事实上,四川“康巴作家群”的创作之所以热衷于表现康巴人的日常生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表现作家所观察到的或者说是作家自身的生活,在他们笔下,康巴人的生活是独特而丰富的,康巴人充满了一种自由单纯的快乐,洋溢着乐观的精神风貌。

   四川“康巴作家群”的小说创作,在表现康巴人的生活时,视角有所变化,他们的散文创作更多表现个体的人的当下生活状态,而在小说创作中,写康巴地域的人的生活的面更广,时间和空间的维度更大,从康巴人的生活中揭示其固有的传统和康巴人生活的真谛。一些作家常通过写人来写康巴的历史,表现的视野更为开阔;还常通过写传奇中的各种掌故,使康巴地域染上了神秘的色彩。在写实与想象之间,把康巴人的生活方式表现得惬意自在。如贺先枣的《雪岭镇》,就写了各色人不同的生活姿态。镇上一般人能够自谋生路,做点小本生意维持生活,有钱有闲的人就到茶馆喝茶听戏,有钱的商人每年都出点钱请“川戏班子”来镇上唱戏,供大家一乐,而平时三朋四友喝点小酒、吃着肖胡子家买的卤菜,是一天中最为快活的日子。而镇上也有翁先生这样的郎中,“是镇上男人们好生羡慕的‘甩手掌柜’,平平安安、平平静静、平平淡淡,翁老先生就这么过了一辈子,好多人都说,翁老先生是前世修下的福分,像他那样过一生太平日子的人真是太少、太少了。其实,又有多少人有翁老先生那样一份从小到老始终是闲适平和的心境呢?恐怕也没有。”就道出了这里的人还是以追求自己平静、平安的生活作为人生的幸福,只是特别洒脱淡定的人还数翁先生最为独特而典型,但大部分人还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过着比较舒适的生活,这个小镇的不同民族的人皆生活得悠闲。

   贺先枣把镇上人的不同的生活写得很有层次,让人见证了雪域高原的人们是如何生存的,对历史变迁中的人们依然追求比较自在的生活进行了独特的书写,同时,对鱼龙混杂的小镇上的人进行了不同的表现,挖掘了人的多面性和复杂性,展示雪岭镇的人的相处和生活状态,以多样的视角揭示了康巴人的本色。泽仁达娃的《雪山的话语》,通过写几个土司部落之间的较量,写出了几个村曾有的恩怨。阿绒嘎尽管穷得一无所有,还是过着快乐的生活,内心始终充满了对生活的无限向往,憧憬着美好的明天,通过不懈努力,他也最终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小说中描写的人物众多,很难看出谁是主角,而作品的重心并不在表现某个个体的人,而更多通过个体的人表现在这几个村生活的人们的生活境况,以揭示社会的变迁给人们带来的生活和思想观念的变化,追求自由和真性情的康巴人在不同时期选择比较自在的生活是作品中最能打动人的地方,小说在沉重的历史书写中依然透露出人追求内心归宿和寄托的理想未曾改变的事实,探究人求真、向善、乐观的本心。

   在格绒追美的《隐蔽的脸——藏地神子秘踪》,通过几户人家写康巴的历史、现状。有人这样评价这部小说:“是一部藏地村庄历史演绎的史诗,作品借神子的视角,叙述了定曲河谷定姆村庄的历史,以及定姆人的独特生活方式。” 作品中塑造的能自由穿梭的精灵,以其独特的视角见证了康巴人的生活,拓展了现实时空,增添了作品的想象力,使作品充满神秘的意味。四川“康巴作家群”的小说创作都企图在作品中表现康巴人在历史变迁中经历的心路历程,对该地域的人的生活的自在做出了深入表现,可以窥见康巴人对这种生活的渴望和追求这样的生活的执着。与此同时,以历史的视角探究康巴人生活习惯的养成,就把康巴人的生活表现得更有历史的纵深感,更为丰厚。

   而四川“康巴作家群”的诗歌创作,尽力捕捉康巴人特有的生活,更多一份对康巴地区的人们的诗意生活的向往和赞美。在拥塔拉姆的诗集《萍客莲情》中,有一首《见匍匐行者》:“长路之上所见之匍匐 /属身语意自然之凝聚 /实乃万事万物之心语 /释说亘古守望之天堂。”诗人对这些匍匐行者充满了敬佩,对这种生活习俗给予了高度礼赞。在另一首诗歌《溜溜瞬间》“在清风中寻遍/ 溜溜歌的张歌李姐 /他们执手相看的背影/ 已成桩桩往事 /千年折多山水的许愿 /竟不知落在哪一处”,充满了对四川康巴大地特有的生活情趣的喜爱,具有悠久历史的康定充满各种美妙的传说,对执著于信仰的人们而言,当地的山水都充满神性,因藏族人相信前世、今生、来世,就更相信诺言,因而诗彰显的情感就更为浪漫、真挚。在桑丹的诗集《边缘积雪》中有一首《河水把我照耀》道出了家乡人们的生活,有信仰的人们看淡一切烦忧。诗歌写历史的记忆、难忘的亲情、诗意的生活,有浓郁的乡土气息和怡然自得的心境,把康巴的历史、自然、人、事等表现得浑然一体,有一种历史的悠远感。桑丹的另一首诗歌《锅庄阿佳》表现了一个甜美幸福、经历丰富的锅庄阿佳形象,显示了藏民生活的充实和藏民的传统,一个内外皆美、心地善良的藏族姑娘的形象被表现得自然、纯朴,显示了藏族同胞精彩的生活与安闲的生活姿态。诗人桑丹怀着对故乡浓郁的情感,她创作的诗里饱含对故乡风土人情的热爱,对故乡康巴的守望成为了她诗歌创作的精神力量。四川“康巴作家群”的诗歌作品处处透露出康巴地域人们生活的习性,充满诗意和浪漫,更有对这里生活的人的赞美。

   四川“康巴作家群”纵情描写了康巴大地上人们生活的丰富多彩,萦绕在字里行间的是对康巴的无限眷恋,康巴人的生活态度成为了创作的亮点。而最为难能可贵的是,四川“康巴作家群”以自己人的身份书写康巴人的各色生活,别具一格。阿来认为:“而我孜孜寻找的是这块土地上的人的自我表达:他们自己的生存感,他们自己对自己生活意义的认知,他们对于自身情感的由衷表达,他们对于横断山区这样一个特殊地理造就的自然环境的细微感知。为什么自我的表达如此重要?因为地域、族群,以至因此产生的文化,都只有依靠这样的表达,才得以呈现;而只有经过这样的呈现,才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存在。”,阿来充分肯定了“康巴作家群”作为康巴自己人创作的意义。这群作家以酣畅淋漓的笔墨尽情书写康巴人的生活习俗,把康巴人的生活呈现得更为立体多样,凸显了康巴人日常生活中渗透的浪漫和神奇,揭示了康巴人生活的真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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