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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质的转经筒

甘孜日报    2017年08月10日

田勇

我忽略那远在克钦妹妹的任何消息,却陡增着想要去趟埃及的潜在想法。

回味那个叫帕蒂的只有十岁的津巴布韦姑娘,从一个村子到另一个村子,细长的小手就搁在我的掌心,那感觉是如此的柔软而又温馨!那一刻,我确信自己不是在漂泊的途中,是命中注定的一场场邂逅。

不知为何,这些日子除了写作《西藏新娘》就是画画的我,从未间断回味曾经去过的地方。或许是由于每次的外旅,都接受过好人的资助,所以,就会更用心感受不一样的旅途!当前天,妹妹发来杰伊瑟尔梅尔的长大了的男孩唱出的我五年前听到的同一人同一首歌时,泪水在默然流淌。

累了的时候,到外面走走,是人生的一种不错的选择。就说这身边从小就魂牵梦萦的西藏:长大后,在不是没时间就是没钱;不是没钱就是没时间的怪圈里折腾了许久。终于起身,才发现,就连机票都是沪上的朋友给买的,下了飞机,连付一晚住宿费都没有的我,时间倒是大把、可见。

苦难,伴随陌生的喜悦,被一次次撞过。都九年了,西藏就如非洲的帕蒂,小手还一直被我温暖着握在掌心。

回来的十九路公交车上,一脸皱纹的老人经年摇动着他的银质转经筒。我给他让座的时候,他回我的是苍老的经文和好似麻木了的微笑。

修曼达拉的小女孩

近二十天没去八廓街转经了。昨天,不知何因四肢虚弱无力,躺在床上跟自个说话,回忆曾经在杭州时那个叫林可女孩给予我的美好!想起在上大读书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理由地偷偷离开她。一次错,一生错。错到这高高的高原,独自品味高海拔的苍茫与孤苦。

挣扎着校完《西藏新娘》,冲了杯红糖水早早躺在拉萨时暖时冷的春天,不愿醒来。

人海茫茫,斜靠在唐蕃会盟碑前的石壁上,望身边起伏有致的朝圣人,试图滤空心间一切跟尘世相关的思想。不巧跟那位在碑后修着曼达拉的小女孩慈柔的目光相遇在一起,那浅浅的纯净如雪莲花开般的一笑,仿佛拉萨河上游的雪山融水,涤荡我还在纷扰着的情绪。一旁的同在修曼达拉的喇嘛,显然捕捉到我跟女孩这温馨互动的一幕,于是同样微笑着望了望我,再看看女孩,低头继续修他的坛城。

之后的转经路,我想我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听过星云法师作词的《拉达克姑娘》,无论是词曲都无法达到感染人的境地,只是歌中的故事,让人心生敬意。在印度行旅期间,在粉红之城斋普尔,耆那教寺院台阶的卖花姑娘,虽未微笑,但污色的沙丽下,小姑娘淡淡的忧伤,感染过我。那么,这个修曼达拉的小姑娘,注定是在藏地生活了九年的我,收获的唯一的真实莲容!

银狐

一周前就跟三郎约好到羊达乡他的农屋去见那只诱惑我也折磨很久的叫雪儿的银狐。

仔细想想不是一周了,跟这银狐的约会是一生的事情:鬼使神差,母亲给我起的乳名叫银狐,后来从事写作,笔名也用了这个。许多的作品中也一次次出现它的名字和场景。生日时,朋友送给我的生日歌就是《白狐》。

心怡它喜欢它是因为那逃离的并不坚定的眼神!

梦拥它,是因为它的孤独、胆小和游离的白色组成的旷世的苍茫和寂寞!

每天都在演戏,每天都在惶遽,每天都在做着言不由衷的事情,每天都在欺骗自己也欺骗别人。冠冕堂皇地认为那些都是应该做的,与生俱来的。真的是与生俱来的吗?

这样的心态发起,就是毁灭:比如良知、比如环境、比如真爱和关怀。以至于我们路过残疾人的身边,望着他们伸出的脏兮兮的手,会奇怪地想他是否是在演戏;眼看车轮碾过老人和孩子的身躯,却犹豫着救她了,会不会有随后的纠缠?这个集体得癔症的年代啊!

这一生活在苍茫和逃离中的银狐呢?这世界是它的却不敢拥抱,这良知被践踏了却只有在惶遽中回望,这真爱即将消失了,却躲藏着捡拾不多的碎片,温暖流浪人;左眼滴着血,却不敢擦拭。

这被三郎豢养的银狐啊!

这没有在荒原中游移的银狐啊!

于是就坐在地上,透过石缝望她的飘逸和自我。

于是将手伸进了她的小嘴巴里,跟她游戏。她一点没有要怕我的意思,简直快要把我扑倒了,快要把我弄得快乐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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