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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眼看藏戏

《甘孜日报》    2014年12月22日

——读谢真元《藏戏文化与汉族戏曲文化之比较研究》
    藏戏演出。 
    ■ 郭昌平
    去年初,重庆师范大学谢真元教授给我带了一本近年她关于藏戏研究的专著来,老实说这本书给了笔者一大惊喜。想不到谢老师离开甘孜数十年,她的心还系在高原,她的学术研究也没有离开高原。
记忆中的谢老师
    认识谢老师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当时她们夫妻俩都在甘孜县,她丈夫在中学任教,她在县文教局。笔者刚去甘孜时,只是一个小学教师,教了三年小学后被调到了县文教局,于是认识了谢真元老师。大家在一起共事了几年,但那是一个革文化命的年代,有文化是罪过,没文化才光荣。所以大家在一起是不敢多谈文化的,但笔者知道她夫妻俩都是有文化的人,大学毕业就上了高原,在理塘军马场接受过再教育,后来才分配来甘孜县教书,说是“臭老九”。那个时期是看不到藏戏的,如同高原上的冬季,寒气逼人,在如此环境之下,笔者想蕴藏在她们心中的那些文化怕也是枯萎了。及至看到这本书,进一步懂得了文化的生命力和文化人的追求,那岂是一个“韧”字可以概括的。
    谢老师在高原生活的大部分时间,因为当时的大背景,老实说不一定是她最惬意的的日子,但却是她一生中最黄金的日子。博大的高原,纵是不尽的荒凉,拦不住春的足步;雄伟的雪峰,虽然布满乌云,难挡它洁白的身躯。甘孜高原在谢老师的心中留下的一定是不可磨灭的印象,那热爱、那深情、那眷恋在她书中的字里行间得到了一览无余的展示。
    谢老师的书我读了将近一周,很多地方,读后又反复再读。笔者对藏戏缺乏研究,没有多少发言权。但是对她的学术态度却是极为佩服的。
    谢老师以比较
    学研究藏戏
     《藏戏文化与汉族戏曲文化之比较研究》(以下简称《比较研究》)是一部立足于高原,放眼于全国的研究成果。她不是孤立的藏戏研究,而是将藏戏放在中国各民族戏曲之中来研究,将其作为中华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来看待,她在开篇的导论中即开宗明意地指出:“‘中国戏曲’应该指称中国境内各民族的传统戏剧,它应该是中国多元一体的民族戏剧艺术的总称。……各民族戏曲应该是并列关系而非从属关系。”她还说:“中华民族是多元一体的,中华民族的文学也是多元一体的。中华的文学应当是一个有机联接的网络体系,每个历史民族和现实民族,都在其中存有自己文学坐标的子系统,它们各自在内核上分呈其质,又在外延上交相会通,从而体现为一幅缤纷万象的壮丽图像。”这一立论本是常识,为什么谢老师还专门提出来予以强调呢?笔者认为这是有意义的,在当今的文化研究中,确实有那么一些所谓的“专家”,他们连这最起码的常识也记不住,总是用一些瞎子摸象和以偏概全的东西来唬人,他们只记得自己脚下的那一点东西,而忘记了抬头看一看960万平方公里的国土和56个民族。正是如此才构成了中华民族文化的整体,从这一角度出发,谢老师的这种研究精神是值得赞美和提倡的。
    《比较研究》是一部文化比较学的专著。这一学科诞生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又称为“比较文化学”,进入我国大约是七十年代后期。主要是运用比较的方法对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文化进行研究,寻找其异同。
    比较学进入我国虽然时间不算很长,也有30多年的时间。但是将藏戏拿来同汉族的戏曲进行比较研究,笔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比较,不仅要求作者要有扎实的比较学知识,而且还要对藏、汉两个民族的戏曲要有深厚的研究,否则是没有办法对比的。正是这个原因让笔者在接到这本书时大吃一惊,于是才生出了开头的那些闲话,以说明当年是没有时间让谢老师来研究藏戏的,及至高原春暖花开时,她们又都回到了内地。那谢老师是什么时候研究藏戏的呢,笔者不得而知,但笔者知道对她来说一定有过蚕茧抽丝的经历。因为作为一个汉族女同胞,要想将藏戏研究到可以进行比较分析的地步,是一定下了极大功夫的。没有对藏民族和这个民族的文化有着极深的感情和热爱是没有办法达到这一境界的。
    谢老师对藏、汉
    戏曲的比较
    《比较研究》所进行的比较不是一个浮在表面上的浅层次的比较,而是一个极有深度和见解的比较。
    全书共分五章:第一章,藏、汉民族戏曲文化源流之比较。在这一章中,作者从我国戏曲文化形成的标尺讲到藏汉两个民族戏曲分别的演进历程,从而找到二者间文化源流的异同。第二章,藏、汉戏曲文学剧本思想内涵之比较。在这一章中,作者选择了不同题材的汉族戏曲九个与不同题材的藏戏九个,从文化心态、悲剧性质以及对爱情、人性和善恶的态度进行了全方位的比较,以探究藏、汉民族在文化精神上的共性和独特的民族性。第三章,藏、汉戏曲艺术特征之比较。在这一章中,作者通过藏、汉民族戏曲在表演艺术、时空艺术、化装艺术以及审美类型和审美理想的相似性进行比较。以探讨藏、汉两个不同民族的戏曲在艺术特征上的共性与个性。第四章,藏、汉戏曲宗教精神之比较。在这一章中,作者就宗教对藏、汉戏曲的形成和思想内容的影响以及藏、汉戏曲宗教精神的异同进行了比较。藏、汉戏曲虽然不同于西方的戏剧,并不直接起源于宗教,但是,它们从创生到成熟,一路走来,都与宗教结下了不解之缘。宗教对藏、汉戏曲在形成、发展和成熟等方面都具有极大的影响。宗教精神大量地渗透在藏、汉戏曲之中,对这两个不同民族戏曲的思想内容、剧本形态、表演艺术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第五章,藏、汉戏曲民俗文化之比较。在这一章中,作者分别对藏、汉戏曲的大众化品格、民间信仰特征进行比较,并进行了文化解读,同时对藏、汉戏曲与龙神信仰、与梦幻信仰进行比较,并就藏、汉戏曲中巫术信仰进行了文化解读。藏、汉戏曲都是根植于民间文化沃土中成长起来的艺术之花,民间文化就是它赖以生成的沃土。藏、汉戏曲中的民俗文化非常丰富,可以说藏汉戏曲是藏汉民族民俗文化的巨大载体,也是民俗文化得以延续和传播的重要媒价。通过这五章,谢老师将藏戏与汉族戏曲进行了一次全方位的对比。通过这种对比,不仅让我们对汉族戏曲有了更深的认识,尤其找到了一个新的认识藏戏的角度。从而使人们更深地认识藏戏有了一个有力的武器。
    藏戏在未来应
    有独属的地位
    上个世纪的1989年,笔者曾经随同甘孜藏戏团赴上海参加过一次国际艺术节,在那次艺术节上,当时的上海戏剧学院曾邀请甘孜藏戏团到学校进行过观摩演出,演出结束后的交流中,时任学院副院长的余秋雨老师就曾用这种比较学的方式对藏戏的价值与地位有极高的评价,他认为在当今中国的各民族戏曲中,由于地理、交通、经济、文化等多种原因,只有藏戏还比较完整地保留下了中国戏曲最初的原生形态,不仅是我国宝贵的戏曲“活化石”,也是我国民族文化的瑰宝,有着极大的发掘潜力和蓬勃生命力。拿余秋雨老师的话同谢老师的研究相比较,二者对藏戏的高度评价可以说是一脉相承的。
    民间有句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通过比较才有认识。藏戏是藏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中华戏曲百花苑中的一枝奇葩。抓好藏戏的发掘、发展,不仅是我们这一代人的责任,也是今后后代生生不息的责任。要抓好发掘、发展,首要的就是如何正确认识藏戏,不单从本民族的角度来认识,还得从中华民族文化的高度来认识。藏戏作为一个古老的传统艺术,随着时代的发展必然需要同其它民族戏曲一样,按照自身的规律来发展。在这一过程中,相互比较、借鉴就成为了其中的应有之意,在比较中找长短,在比较中寻道路,扬其长,补其短,这是藏戏发展的必然途径。正是从这一角度来说,谢真元老师的《比较研究》对藏戏而言,不仅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而且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她以她的行动为她所热爱的藏戏以及中华戏曲添上了应有的那块瓦,砌上了应有的那匹砖。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来,我州的藏戏在州委、州政府的关心下,有过一段时间的蓬勃发展,很多县都组建了自己的藏戏团,也曾举行过全州性的藏戏调演,很多县积极尝试将藏戏改编后从户外引入室内,从演上几天,压缩为一、两个小时。康定、甘孜等县还在传统剧目的基础之上,创作演出了自己新编的现代藏戏,这些探索对我州的藏戏发展有过极大的推动作用。也是向我国其它民族戏曲学习借鉴的结果。但是藏戏的发展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它需要一个持之以恒的过程,不仅需要在量上保证藏戏团的数字,以满足广大群众观赏的需求;同时也不能丢掉户外演出的传统和剧目,以适应农牧民群众观赏的传统习惯。在此基础上必须抱着谦虚的态度,向国内外的一切优秀剧种学习,在比较中积极探寻藏戏改革发展的新路子,让这朵盛开在雪域的艺术奇葩焕发出新的蓬勃生命力。
     我州是一个有着丰富藏戏资源的地方,藏戏在我州不仅历史悠久,剧目繁多,流派纷呈,而且不少剧目是藏区少有,风格独特,一直深受广大群众的喜爱。抓好我州的藏戏发展对于发展民族文化乃至做好群众工作都有其不可替代的作用。我们相信在党的十八大精神指引下,我州的藏戏必定有一个大的发展,呈现出一派繁荣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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