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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巴大地,各民族共建的美好家园

《甘孜日报》    2015年11月09日

   ■董祖信
   位于甘孜州东大门的泸定,空气纯净,气候良好,土地肥沃,物产丰饶,是造物主留给居住在这里的十多个民族的风水宝地和天然氧吧。
   远古夷汉一家亲
  《史记.五帝本记》载:“黄帝有二子,其一曰玄嚣,是为青阳,降居江水;其二曰昌意,降居若水。”《索隐》云:“江水、若水皆在蜀,即所封之国也。”《五帝记》又云:“昌意娶蜀山氏女昌仆,生高阳,是为帝颛顼。”江水,为岷江上游的一段;若水,则是今之雅砻江。黄帝之子昌意能够分封到若水部族为“诸侯”,生于若水的高阳能入主中原为颛顼帝,除了炎、黄两大部族融合后,实力强大、影响深远外,“都说明黄帝族与若水部族有某种血亲关系,或同族关系。而黄帝族与古羌族有很深的渊源已为学术界公认。那么,若水部族亦应与古羌有较深的渊源”(任新建《论康区民族史中的几个问题》)。商朝末年,西夷羌、牦率兵会师牧野,助周武王伐纣(《尚书.牧誓》)。秦昭王二十二年(公元前285年),首任蜀守张若取(攻取)筰(今泸定沈村)(《华阳国志》)。汉代“邛(今西昌)、筰(泸定沈村)之君长……多愿为内臣妾,请吏。”归附汉朝。元鼎六年,置沈黎郡,郡治筰都(今泸定沈村)。到了唐朝,吐蕃赞普请婚,文成公主、金城公主先后入藏和亲。以后,雅茶输边,改善了藏族同胞的饮食结构,增进了身体健康,增强了民族团结。纵观历史,西南边地和中原王朝关系密切,往来不断。以黄河、长江流域为摇篮的华夏民族“在沧海桑田的变迁中,从点到线,从线到面,像滚雪球一样,融合了众多民族。”当然也就包括了泸定县这个多元文化走廊上的一十三个民族。
   西出炉关,牧歌嘹亮,是游牧文明;东穿隧道,粮果飘香,属农耕文明,泸定地处二者之间。西川古道,即唐代以来的“茶马古道”,把伟大祖国的西南边陲和内地始终紧紧地连在一起。“搬不完的汉源街,填不满的打箭炉。”体现了两个文明、两种经济的互补性,更体现了长期以来各兄弟民族亲密团结、互通有无、互利互惠、相互支援的深情厚谊。汉源运往康巴藏区的物资除输边雅茶外,有大米、挂面、清油、猪肉、烧酒、黄烟、蔬菜、水果及生活用品等。以雅安地区荥经县为例,乾隆年间《荥经县志.茶法》载:“荥经额行边引二万三千三百一十四张。每引一张,配茶五包,每包茶重老秤二十斤,运打箭炉。”这仅是输边雅茶的一部分。这些茶包全靠人力,从出发地经崇山峻岭间的崎岖古道长途跋涉运抵打箭炉。2011年,笔者在雅安参加“茶马古道研讨会”,曾作《茶马古道》诗一组,今录《茶马古道·川藏线》如下:
   茶马古道逾千年,雅茶输边易马还。
   固疆守土充国库,西夷贡赋入中原。
   相岭西去秋霜冷,雅加积雪朔气寒。
   背夫年年背茶苦,拐杵声声行路难。
   数万茶包堆山厚,全凭人力运送完。
   几千年的历史把我国各个民族紧紧地连在了一起,形成了荣辱与共,休戚相关,谁也离不开谁的“多元一体”的亲密关系。
   四面八方 移居泸定
   泸定北面的羌人,其祖先原居我国西北甘青高原的河湟流域,从事牧羊的游牧民族。氐羌原为一个民族,后因迁徙地不同而分化。《诗经.商颂》:“昔有成汤,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可知其为古老的民族,也可看出氐羌人和商王朝的关系。战国时期,秦国政治、军事力量不断向西扩展。为躲避战乱,一部分羌人不得不远离故土向西部和南部迁徙。“他们沿着青藏高原东部和川西高原的河谷地带迁移到今甘南、川北、川西以及云贵高原,即秦汉时期被称之为西南夷的地区”(《巴蜀移民史》)。童恩正先生指出:“川康之间的横断山脉,历来为南北民族过往的通道,秦汉之间有若干部族自北南下。”今甘孜州的丹巴、康定、泸定随处可见氐羌人的“邛笼”——碉楼。羌人来到泸定定居,和当地的汉、藏、彝、蒙、回等各族人民和睦相处,交流融合,共建自己美好的家园。过去泸定的岚安、五里沟、擦道等地都有古碉。泸定的羌族以白石为神,羊为图腾,衣着、语言、风俗习惯都还保留有古羌人的特色,但都不十分明显了,得以传承下来的还有舞蹈和刺绣和一些歌谣。
   泸定大渡河两岸的一些地名,像龙巴、阿龙、魁巫、咱威、寨子沟、喇嘛山、塔子坝等,及很多地方抬田改土挖出的“察察”,都说明藏族在泸定居住的悠久历史。泸定境内除沈边余土司系蒙古人外,冷边周土司、咱里古土司,都是藏族。清代以后,由于气侯变暖和很多地方开荒种地,抬田改土,不利于畜牧业的发展,以畜牧为业的泸定藏族便大多迁到雅加埂以西的其它地方去了。
   1913-1916年,在冕宁、越西一带爆发的彝族奴隶“拉库起义”失败,有的白彝奴隶由大渡河东岸的挖角翻扁箩岗逃亡到沈边余土司辖区内的雨洒坪、野猪凼、椒子坪;有的又经猛虎岗逃到余土司辖区内的湾东、磨西、喇嘛寺等地。余土司曾于明万历十一年,奉朝廷之命出兵建昌(凉山),凯旋而归,在凉山彝族中有较高威望(《余氏家史》)。所以逃亡的彝族,只要进入他的辖区内,黑彝就不敢进来追捕。余土司对白彝的遭遇和处境感同身受,对他们采取了保护政策,所以泸定境内的彝族至今大都居住在得妥、加郡、磨西、新兴——昔日余土司的辖区内,冷碛、杵坭、泸桥、田坝、烹坝、岚安四乡两镇就一户都没有。
   “拉库起义”虽然失败,彝族同胞总结出一条真理——团结就是力量。他们来到泸定,摆脱了黑彝的剥削和压廹,同其它民族和睦相处,团结互助,本民族内部也十分团结。泸定彝族能吃苦耐劳,大都住在中、高山地区,过着狩猎、畜牧、农耕兼营的生活。
   多元一体 和而不同
   泸定的十多个民族,来自祖国的四面八方。少数民族来自西南、西北,即《史记》中所说的“西南夷”;汉族则来自中原华夏部族的炎黄子孙。董姓和杨姓,就来自山西、陕西;李姓来自山西、河南;梁姓源自陕西;沈村余姓来自江西,……各个民族来到泸定县,选择适合自己的定居点,数年间建起竹林茅舍或绿树红楼,按自己的风俗习惯、生活方式生活下来。他们热爱自己的家,热爱自己家乡的山山水水,热爱自己家乡不同民族的父老乡亲。在这个民族大家庭中彼此来往,互通有无,团结互助,交流融合,尊重彼此的宗教信仰、风俗习惯和文化。藏汉、彝汉、回汉、蒙汉、藏彝等,先后互通婚姻,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又各具个性特色的“多元一体”格局。笔者是汉族,有藏族、彝族、蒙古族同学、同事和朋友,还有回族亲戚。到藏族朋友家,我们吃糌巴,喝酥油茶;到彝族朋友家;就喝竿竿酒,吃砣砣肉;回族亲戚到家来,就不用猪肉招待他们,和蒙古族亲戚、朋友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忌讳了,喜欢吃甚么,就做甚么。现在泸定的一些汉族,到了冬天也和藏族一样,喜欢喝酥油茶了。
   一天,笔者和一位乡城退休的藏族朋友、石棉来泸定的彝族同胞,坐在一起聊天,彼此很高兴,都说的汉话。期间彝族和彝族说彝话;藏族和藏族说藏话,笔者就一点都听不懂了。笔者说:“今天,我们坐在一起,就是三个民族的大团结。你们都比我行,会两个民族的语言,我就只会讲汉话。”后来笔者想,汉话就是“多元一体”的特点和象征。因为“多元”的五十六个民族,大都会说汉话,汉语成了中华民族的通用语言;“一体”,就是在共产党领导下,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的五十六个不同民族,同属于“中华民族”这个整体。
   儒家老祖宗——孔子在《论语·子路》篇中说:“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康巴这块土地上,反映过去和现在各民族和睦相处,和衷共济,和谐发展,生产生活的文化,统称“康巴文化”。其特点是:和,和就是包容、团结,同属“康巴文化”一体;不同民族又各具其民族特色(不同),彼此尊重差异。如:藏族的“茶文化”、羌族的碉(“邛笼”建筑)文化、彝族的酒文化、汉族的饮食文化等等,构成了丰富多彩的康巴文化。
   “康巴文化”是“中华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是局部和整体的关系。文化、教育在“多元一体”格局形成的过程中,起着重要的作用。过去,笔者听抗战老兵讲,他们看演出、听演唱《义勇军进行曲》、《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等歌曲时,总是群情激愤、热血沸腾,充满了对日本鬼子的仇恨。这些歌声在抗战中曾经鼓舞着无数将士,为了中华民族的生死存亡,为了保卫伟大的祖国,血战疆场、奋勇杀敌。小时,《语文》书中有一篇《卢沟桥》的课文:
卢沟桥,卢沟桥,
百余丈长万长高。
桥东二里宛平县,
丰台离此十里遥。
七月七日正半夜,
日军进攻卢沟桥。
十九路军逞英豪,
个个摩拳搽大刀。
敌军头脚我砍断,
桥下河水血滔滔。
   笔者幼小的心灵里对十九路军为祖国、为民族的存亡奋勇杀敌无比敬佩;对用锋利的大刀砍断鬼子头、脚,感到十分痛快,所以至今还记得。鬼子进村,刀枪不分民族;抗日战争,中华民族牺牲了多少优秀儿女,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小小的例子说明文化和教育的作用,也说明历史早已将我们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的五十六个民族凝结为一个生死与共的命运共同体——中华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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